又一折腾,不知不觉就到了天色拂晓,沈红樱被纪墨给耍赖了。纪墨不肯放她走,搂着她非说就躺一会儿,结果这一躺就到了鸡叫的时候。
吓得沈红樱赶紧从纪墨怀里爬起来,穿好衣服,看纪墨还睡得跟死猪似的,想起昨晚的荒唐,红着脸啐了纪墨一口:“色狼!”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帮纪墨把被子拢好,这才轻手轻脚的赤着脚走出去。
依旧是到门口打开门,然后趿拉上棉拖鞋,这才又关上门,故意把脚步声加重,趿拉趿拉的进了东屋。
让沈红樱松了口气的是,姥姥依旧在被窝里,还没起床的迹象。
还好还好,沈红樱自我安慰着,走到大炕边上,一脚不小心踢到了什么,沉甸甸的,好像是液体在晃荡,差点洒了。
“哎呦……”沈红樱轻呼一声,急忙捂住嘴怕把姥姥给惊醒了。
谁知道姥姥立刻说:“樱樱,小心点别踢洒了尿壶。”
“啊?”沈红樱的小脸“刷”地就红了。
原来姥姥是装睡着的呀,那尿壶里还是满满的……
天呐!沈红樱觉得自己简直不要活了……
一直到第二天吃早饭,沈红樱都在姥姥面前抬不起头来。平时姥姥的笑眯眯样子,沈红樱觉得特别慈爱可亲,可是现在她心里有鬼,总觉得姥姥是在笑她。
纪墨顶着黑眼圈出来,打着哈欠说:“你们起这么早啊,啊呜——”
“是啊,你这臭小子,看樱樱早就起来把粥煮好了,房间也打扫了,多勤快!要是以后娶了樱樱做媳妇啊,你就享福喽!”姥姥乐呵呵的跟看孙媳妇似的看着沈红樱,忽然走进东屋去,一会儿出来,拿出一个镯子来,抓着沈红樱的小手亲手给她戴上。
沈红樱急忙想抽出手来,却被姥姥用力抓着抽不出。沈红樱又不敢用全力,怕伤到老人,只好由着姥姥给她戴上了镯子,姥姥笑眯眯的拿着沈红樱的手翻来覆去一看:“真合适!”
“姥姥,您这是……”沈红樱很不明所以,但是下意识的意识到这镯子肯定是有讲究的。
果不其然,姥姥说:“这镯子啊,其实是当年你姥爷给我下的聘礼里的,我现在也没戴了,寻思着把镯子给将来小墨的媳妇留着。你别嫌弃,这也是你姥爷当年剿胡子的时候,从老山东的老窝里抄出来的,你姥爷当时也穷,想娶我又没什么好东西下聘,就咬着牙拿了这么一枚镯子。我说什么来着,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呀,你姥爷就因为这个镯子,在那十年动乱里觉得自己是不清白的,挨打都没反过一句口,硬是顶了下来……我说让他别顶着啦,交上去吧,他死活不愿意,说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给我留下的好玩意儿……”
说到这里,姥姥隐蔽的揉了把眼泪,似乎又回到了那记忆的年代:“你别嫌弃这镯子脏,你姥爷已经把命搭进去了,血也把这镯子洗干净了……”
没想到一枚镯子,竟然还夹杂着这般血泪的故事。
这事儿连纪墨都不知道,听着就感觉眼眶里湿润的。想想姥爷戎马一生,为国家流血流汗,最后什么都没落到,为了娶老婆,就拿这么一个镯子当聘礼,结果硬是被迫害死了。现在这些贪官污吏,动不动贪污个几千万的,大多数都是屁事儿没有,唉……
“姥姥,我不嫌弃……”沈红樱含着泪,攥着姥姥的手,忽然把姥姥搂在怀里,眼泪刷刷的落下来。却感觉怀里的老人特别的瘦小,就像是油尽灯枯的一把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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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五个亿
昌盛饭店距离县委县政府很近,虽然并非政府指定但是由于其装修风格富丽堂皇,而深受县领导们的喜爱。
因此舒娟和纪墨过来的时候,路上舒娟就不明所以的问纪墨:“为什么会选在昌盛饭店呢?”潜台词便是那不是很容易遇到其他县领导吗?如果遇到县委书记郑俞怎么办?
现在舒娟在县里的劣势比较明显,张铁生走了之后,她要一个人去面对县委书记郑俞、副书记姚丰收他们的明争暗斗,以前还有常务副县长刘光辉,现在好在刘光辉被他儿子那点破事儿给牵连了,自顾不暇。
其实问题在于郑俞是一个很喜欢争权夺利的人,对权力把控有特别强的欲望。所以舒娟和他合作必然无法愉快,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矛盾是一个社会普遍现象,郑俞又强势,舒娟现在就不免有些束手缚脚。
对于完全可以预见的政绩,郑俞是一定会抢的。尤其是这种联系外商投资的事情,如果是被郑俞遇见,郑俞一定会主动去抢那位台商钱龙。
纪墨笑嘻嘻的说:“昌盛饭店已经是咱们昌龙县城里最豪华的一个饭店了,不来这儿来哪儿?人家可是台商,去小饭店就太怠慢了吧?”
舒娟想想也是,而且既然已经约好了,那就只好如此了。
纪墨和舒娟在昌盛饭店的一楼大厅沙发上刚坐着聊了两句,钱龙一行就到了。
这次钱龙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那叫阑尾的年轻人,另外一个是个短发女人,看来是钱龙最亲近的左膀右臂了。三个人穿得跟黑客帝国似的,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钱总你好。”纪墨站起来打着招呼,舒娟的秘书钱志国去找经理问包间了,这会儿就得纪墨亲自上阵替老妈打前锋。
“你好啊小兄弟——舒县长你好。”钱龙和纪墨握了握手,又和舒娟笑着说道:“我看昌龙县的交通还是很不错,很方便。如果投资在这里建厂的话,我看运输方面就没有问题!”
钱龙是想给对方造成一个他确实是想来搞投资的意思,纪墨却是借着话头就引申开了:“钱总,您是打算建什么厂啊?”
“呵呵,昌龙有很好的山地资源,但是植被破坏严重,我有想过建林场,植树造林。也算是表示我对咱们国家的一点心意。另外,其实我主要想做的是葡萄酒,咱们昌龙是葡萄大县,葡萄酒国际上都颇有名气,我这次引进了先进的法国技术,打算投资——”钱龙故意拉长语调加重语气,伸出一只巴掌来:“五个亿!五个亿来打造出一个全新的国际标杆的葡萄酒品牌来!”
根据对大陆的一些不良印象,钱龙认为只要在官员面前吹足了要投资的家势,基本上都能享受到大爷的待遇,屡试不爽。是以这次他也是先把架势摆足了,不怕舒娟不上钩。
事实上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怎么会不让人注意呢?
果然,他的话音才落,就有一个憨厚的笑容传了过来:“哎呀呀,小舒啊,这么巧?”
舒娟不必回头,心里已经堵上了。在县里能叫自己小舒的除了县委书记郑俞,还能有谁呢?
尽管心头不爽,舒娟还是回头对郑俞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老郑,你们也过来了啊?”
“是啊,我和老姚一起喝点酒,正好,我们就两个人,包间却订大了。我本来还说是不是浪费了些,刚巧就看到你们,一起吧!”郑俞笑呵呵的招呼着,然后问道:“这三位朋友——不是本地人吧?”
钱龙全然不了解大陆官场里的形势,一看这个农民大叔般的老同志好像比舒娟身份高,也起了点拉拢舒娟上司的心思,就主动递上了名片自我介绍道:“你好,鄙人台湾兴隆集团钱龙,来昌龙谈点生意,还请多照顾啊。”
郑俞脸上的深刻皱纹都舒展开了,乐得跟朵花似的,他就巴不得没借口挖墙脚呢,没想到台湾人这么上道,主动递过来橄榄枝,他能不一把抓住吗?
“哦,原来是钱董事长——欢迎,欢迎!”郑俞和钱龙用力的握着手,姚丰收也乐呵呵的挤上去跟钱龙握第二水的。
自从海民集体上访事件之后,姚丰收的威信一落千丈,为人也低调了许多,并且几乎是彻底的倒向了郑俞。两人算是狼狈为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