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淮不记得自己有邀请过冯渊。
他不好直言,带着文子熹笑着跟那一桌的宾客喝过了酒。
冯渊跟宁淮碰了一下杯:“宁大人莫惊讶,本人岳父近日身子不爽,便由我和……雪贞,代为前来。”
吴雪贞听到他说出“雪贞”二字时笑了一下,跟文子熹碰了一下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自罚一杯,还望公主莫要见怪。”
“怎会。”
文子熹对吴雪贞笑笑,看她干了,也准备喝下杯中的酒。
“先别喝。”宁淮忙拦下文子熹手中的酒杯,“才养好身子没多久,喝醉了怎生是好。”
宁淮朝吴雪贞赔礼道:“夫人不胜酒力,恳请冯夫人允许我来代劳。”
“无妨,无妨。”吴雪贞微笑看着文子熹。
公主产后美貌丝毫不减,更添了几分风韵在气质里。出身便这样好,容貌更是胜过她,嫁了个夫婿又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才俊,一口酒都舍不得让她多喝,吴雪贞突然有些嫉妒,随即又暗暗窃喜,天底下的便宜哪能让她全占尽了,还不是只生了个女孩儿。
宁淮饮完酒牵着文子熹走了。吴雪贞转头,发现冯渊正盯着公主的背影,用一种从未那样看过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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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渊托醉想去走走,吴雪贞想跟来,被他呵止。
她刚刚来敬酒,未看过他一眼。
他觉得自己就像着了魔一般,为什么一闭上眼睛眼前全是已经嫁为人妇为人母的公主。他迟了好久,初见她她便已有孕在身,她又跟那状元恩爱,他找不到半点儿机会。
他自忖并未对她做过太无礼的事,可她每次一见着她便像见着敌人一般,眼里夹杂着浓浓的……厌恶。
对,就是厌恶。
她对旁人都是言笑晏晏,却连一个好脸都从未给过他。他不求别的,只幻想着有一天她能否对他也笑一笑。
冯渊不知逛到了何处,突然隐约听到好像有人声。
“你又喝那么多酒,醉了怎么办?你别想我还会像上次那样伺候你。”
“没醉,你看我醉了吗?”
里面一阵调笑声。
“哎呀,不准亲我,浑身酒气,臭死了。”
“偏要亲,你是我媳妇,不亲你亲谁?”
“唔……”
里面一阵津液相濡之声,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淮哥哥,不要,啊~”
冯渊一滞。
“宾客还在呢,呀,手。”
男子低沉的笑音响起:“吓你的,晚上。”
冯渊等着两人的声音走远,回到席间,闷了一壶的酒。
“别喝了。”吴雪贞拉着他的手臂劝,“你再喝就醉了!”
“回,回将军府。”冯渊打了个酒嗝。
同样的夜,吴雪贞被自己浑身酒气的丈夫环抱。他抱着她,吻着她,撞着她……
一声一声地唤她“公主”。
终于停下折磨,冯渊呼呼大睡,吴雪贞抱膝坐在床脚,泪如雨下。
他醉着酒说了好多,她终于明白了,从那张小像开始,便不是她。
所以他才会喜欢让她压低了嗓子叫他“相公”,所以他才喜欢她把眼尾画的像她那样上挑,所以他今日便想法设法编着借口带她去参加那个根本未邀请过他的“百日宴”。
吴雪贞银牙紧咬,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为什么,为什么她都已经嫁人了,却还那般下贱,怀着孕还在宋府去招惹别的男人,她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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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宾客都走得基本上差不多了,只留下杜芊芊和文子延赖着不愿意走。
文子延跟杜芊芊都抢着要抱桃桃。
“我抱。”
“哎呀我先抱!”
文子延人小手短,抢不过杜芊芊,只能看着她怀里的桃桃干瞪眼。
宁淮只给两人每人一刻钟的时间抱桃桃,并且不准在她小脸上乱啃,杜芊芊争分夺秒地抱。
文子延拿着一个大鸡腿坐在对面一边啃一边痴痴地等。
“哎呀好可爱好可爱,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杜芊芊母性大发,眼前就要憋不住往桃桃脸上亲。
文子延拍了一下桌子:“住口!宁师傅说了,没有他的允许,不准随便亲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