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字排开的尸体，若伊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迈阿密。那年她还是个实习警员，曾经协助调查过海滩屠夫的案子。自从那之后，若伊就很少能见到这样的场景了。

“我不知道你们bau有没有见过，反正我是没见过。”罗宾斯一边拉开冰柜，一边感叹道，“这个嫌犯的作案手法就没有一样是重复的，每个受害者的死因都不同，而且还花样百出。”

看着那些尸体，若伊突然明白为何布瑞斯要直接带他们来见法医了。这么多千奇百怪的死法，一时之间还真的解释不清楚。

“也许嫌犯不止一个，他们是协同作案的。”摩根也很少遇到这种情况，他看着法医报告，完全没有头绪。

“虽然死法不一样，但是他们身上都有同一样东西。”葛瑞森拿出了一个标本，递给了摩根。

“蝴蝶？”摩根看着那个标本，虽然只有半只翅膀，但是很明显就是属于蝴蝶的。

“亚历山大女皇鸟翼凤蝶，只分布在新几内亚。每个受害者的身上都能发现其翅膀上的鳞片，或者是翅膀碎片。”葛瑞森解释道，“而且都是属于雄性的。”

若伊看着那虹蓝色带着绿色斑纹的翅膀，觉得这蝴蝶都快比自己手掌大了，“那美国有吗？”

“这种蝴蝶是濒危物种，除非是黑市，其他地方不可能看得到。”葛瑞森指了指自己那个标本，“这是我从正规途径得到的。”

“我知道，哈金斯曾经告诉过我你是全美国仅有的15位昆虫鉴证专家之一。”若伊来之前可是做了工作的，哈金斯也是个昆虫专家，但是比起葛瑞森，他只能算是个学徒。

“杰克.哈金斯？”葛瑞森没想到能听到熟悉的名字，“他在杰斐逊还好吧？”

“当然好了。”若伊点点头，杰斐逊协会就是他家的，他怎么可能不好。

“其他事情还是去楼上的办公室说吧。”布瑞斯虽然已经习惯了这些残肢碎片怪味的，但是他看着若伊娇柔的样子，还是觉得应该找个正常点的地方探讨案情。

三人一起上了楼，瑞德和加西亚已经把办公室给布置好了。那分析白板上已经被瑞德贴满了，各种各样的证物照片还有乱七八糟的红线，黑线。

“我们今晚是要加班工作，还是要先等嫌犯再次作案，亲爱的主管大人？”加西亚的手指在键盘上挠着，但是却没有敲下任何键。

“我想先去现场看看。”摩根考虑了两秒，还是准备去看看。据罗宾斯的报告里说，那十八个受害者最早是一年前死亡的，而最近就是一周前。所以嫌犯再次下手的时间不会太长的。

抬起头，摩根环顾了一圈。jj正陪着几个受害者家属，瑞德在做地理侧写。闲着的人只有罗西和若伊了，而沙漠尘土大，晚上气温也低，老人家还是别去的好。

“贝尔，你和我一起去趟现场。瑞德，罗西你们在这里把现有的资料再研究下，然后大家就回酒店休息吧。”摩根很快做了决定，然后就从布瑞斯警探手中拿过了车钥匙来。

在当地一名警员的带领下，摩根开着车，和若伊一起前往了“万人坑”。

汽车慢慢远离城市，远处五彩的霓虹看起来就像是沙漠之中的一团火焰。而越往沙漠之中开去，那喧嚣就越来越不真实。

“后来尼古拉斯怎么样了？”若伊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去看上一个案子的情况呢，她现在也趁机找点话题和摩根聊聊天。总不能和加西亚一样，聊化妆品吧。

“他现在在关塔那摩，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其余几人也一样，救活了的，面临的就是几十项控告，几千年的徒刑。”摩根腾出一只手贴了贴车窗，“我们吹吹自然风怎么样？沙漠晚上的温度可是会降低的。”

“降多低？”若伊打开窗，将手伸了出去。外面的风凉丝丝的，但是却十分干燥。吹在脸上感觉有点疼，似乎有沙粒划过皮肤一般。

“呵呵，我可不是瑞德，脑子里塞不了那么多数据。”摩根也将手伸了出去，“但是我能感觉到，大概现在外面的气温为二十摄氏度左右吧。”

“希望明天不会太热。”若伊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硕大的月亮挂在空中，一丝云彩都没有。

到了现场，若伊和摩根下了车。那个警员已经先过去了，拿着手电筒。他们两人走在后面，万物静寂无声，只有脚下沙粒摩擦的声音。月光皎洁，照映着两人。影子拉得很长，两人双臂轻摆，看着那影子看起来就好像牵着手一般。

若伊和摩根的影子玩得起劲，她突然觉得要不是前面有个那么可怕的现场，这里倒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小心坑。”摩根见若伊一直低头走路，还以为她在看脚下有没有蝎子呢。他们离那个现场已经很近了，像若伊这种运气的人，说不定就会掉进坑里了。

“到了吗？”若伊抬头一看，果然离自己十几米远的地方就有一个用黄色胶带围起来的大坑了。

本来这坑不算大，五平米左右，但是比较深，有两米多。现在犯罪现场鉴证组为了取证，把这个坑完全挖开了，看起来就比之前大了一倍多。

若伊小心地走到了边上，往下面看了看，“两米，一般的动物都无法挖这么深，秃鹫也没办法去吃腐肉了。”

“嫌犯将这些受害者的尸体堆放在此也不是随意丢弃的，我们发现了这里，他肯定会感到十分愤怒和沮丧。今晚也许就会又有一个受害者出现了。”摩根站到了若伊的身边，还在怕她会掉下去。

“我不会掉下去的。”若伊看出了摩根的担心，她抬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