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刚才在做什么?”杜若兰和黄桥不约而同的一起问。
“那是婆婆在试他的能力,看他有没资格用破云弓。”凤雅代答到。
“试什么能力?破云弓是不是画里面的那个大弓?”
“是啊,就是那张弓!那要有非常能力的人才能拉的开,连婆婆都只能拉个半开。”
“哦,嗳?方羽你也是通灵者吗?”杜若兰忽然问到,还用奇怪的眼神瞄着方羽,好象在看大猩猩。
“就是啊方羽,我怎么也不知道你会这些东西的?好小子,你给我老实交代,怪不得我觉得最近你老是怪怪的。”黄桥也火上浇油般一付不依不饶的样子,方羽苦笑着刚要否认,“他不但是通灵者,而且我敢说他是大地上最厉害的通灵者之一,我看连婆婆都不如他。”凤雅说出了她的判断。“凤雅说的没错,方羽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通灵者,老婆子连他的一半都不如。”从里间提着个近人高的金黄色大弓出来的神婆婆也肯定的说。方羽有点别扭的搓了搓双手,也不再解释什么,伸手接过破云弓,仔细打量起这个云灵族的神物:整个弓分量很轻,一点不象它外表那样给人的厚重,大约有一米六长,弓背有一握粗,手握上去感觉很奇怪,非木非金,看不出是什么材料,通体曲线流畅,让方羽这不知道什么是好弓的人也能直觉到力量和协调,通体是金黄凸出的怪花纹,弓头两边是刻画的栩栩入神的一个拳大的狼头,顺着半仰的弯度,双目圆睁,血口大张,仿佛在嚎月。弓弦也呈淡黄色,小指粗细的弦身绷的紧紧的,有点半透明的样子。方羽的眼光又落在兽皮箭囊里的九支长箭上,箭很长,有一米三左右。抽出一支细看,通体也现金黄,有中指粗,箭身很重,后面定向的不是常见的羽毛,是也和箭身一样的材料作成的小飞羽,三角的箭头相当的锋利,闪着耀眼的金光,一股杀气隐隐在上面流转。
方羽无声的点点头放下长箭,此时黄桥忍不住站起来拿过大弓,立马横桥的想拉开试试,神婆婆方羽他们微笑看着也不阻拦,结果黄桥挣的满脸红晕,大弓却连动都不动,此时杜若兰上前助阵,双手握住弓背,也用劲往外拉,两人吐气开声,再三的试了好几次,汗都弄出来了,大弓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好悻悻的罢手。神婆婆眼光一转,看到一旁的凤雅也一付跃跃欲试的模样,就笑着点点头。凤雅见状大喜,走到大弓前合掌默祈后,伸手拿起神弓,弓箭步一拉,一直以来静水无波的俏脸上神色肃穆,长吸了口气后,脸上泛起一抹异红,吐气开声后双手一用力,大弓发出轻鸣,又吸口长气,再拉,大弓微微张开了寸许,凤雅两手发颤,再也拉不开丝毫,苦笑着松手,一声有若龙吟的异响后,大弓恢复原样,弓弦轻颤不止,龙吟声半响方绝。凤雅的脸上一片凄然,无言放下大弓,退到神婆婆身边。神婆婆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全无一点责怪的意思,而她的心里就更难受了。方羽见状长身而起,一吧拿起大弓笑到:“我来试试!”马步一拉,凝神聚气,神弓龙吟大起,整个弓身黄芒爆涨,方羽轻喝一声“开!”神弓立时弓开如满月,方羽双手坚若磐石,一转身,后手一松,一声殷雷般的龙吟响起,两丈外的一张空木椅一声轻响,应声炸成粉末。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方羽有点尴尬的放下大弓,歉意的对神婆婆认错:“不好意思,没想到会把椅子给弄坏,这弓太厉害了。”
神婆婆一脸的笑意:“没想到神弓在小友的手里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小友看来已经修行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了,明天我们的胜败就全仗你了。我代表我们戈壁上十六个大族正式请小友援手消灭查思丹!”说完离座而起,对着方羽深施一礼,凤雅也一起鞠身为礼,竟然是云灵族面对尊长的大礼。方羽忙不迭的离座避在一边还礼:“千万不要客气,这是大家都应该做的,小子受不起……”神婆婆直起腰:“那老婆子也就不客气了,等会儿戈壁十六组长者都要来讨论明天的事,方羽你要不要参加?”方羽心念一转:“不了,我们先去休息了,需要的时候请婆婆叫一声就好。”“也好,凤雅你先安排大家去梳洗休息,赶了一夜路也够累的了。”转头又对方羽说:“明天我们准备在离这一百里的战魔滩上开始,你好好休息,咱们明天早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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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在小楼的客房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后,觉得全身精神焕发,刚换好衣服准备出去吃点东西时,凤雅端着一个托盘微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也刚洗完澡的黄桥,托盘里是香气四溢的四个菜和三大碗米饭。手脚利索的摆好饭菜,凤雅忍不住对浴后显的更加精神焕发的方羽多看了两眼:“来,吃点东西,看合不合口味。”目光一转,看到黄桥不怀好意的眼光,素面上不由一红。
方羽瞪了黄桥一眼。忙说:“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低着头不看他,凤雅轻轻的说:“你们先吃,我去看看杜小姐梳洗完了没。”说完快步出去了。
方羽对着嘿嘿笑的黄桥横了一眼:“二哥,你怎么现在变的这么……”
黄桥又是一笑:“兄弟,我看你这次是犯桃花了,这个凤雅和那个杜小姐对你可是大有意思呀,哈哈”
“别乱说了,大家才刚认识怎么能这么背后说别人呢?”方羽正容说。
“好好,不过了,我等着看,呵呵。”黄桥作了个鬼脸,眼珠一转,想起来个事,也正容道:“方羽!你老实说你什么时候学了那些东西的?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方羽。
“学了什么?还不快吃饭,菜凉了不好吃。”方羽想拐话题,黄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筷子,瞪着眼睛说:“今天你不说清楚就别想安稳,还说是好兄弟,学了那么厉害的东西也不告诉我一声,今天你非说不可,不然我和你翻脸!”说着有点生气的重重放下手里抢来的筷子。
方羽看到他脸都有点红了,知道不说实话他就会真生气了,长叹了口气:“你真想要知道?”
“一定要知道,除非你不当我是你二哥。”黄桥坚定的说。
“我也要知道。”一脚踏进房间的杜若兰也接话说。
方羽一转头,就觉得眼前一亮,俏生生的杜若兰出现在眼前,浴后随意披在脑后湿漉漉的黑发衬着红扑扑的脸,娇嫩鲜润,明眸红唇伴着一身淡黄色的休闲装,给人一种清丽脱尘赏心悦目的美感。注意到两个男人灼灼的目光,杜若兰骄傲的挺直身板,轻笑到:“没见过美女吗?不要象色狼一样的瞪着姐姐看。呵呵~”方羽一笑,还没答话,黄桥已经跳起,故作优雅的拉开一张椅子,绅士般的一施礼:“杜美女请入坐,为美女服务是绅士的义务。”杜若兰含笑谢着入坐,明眸一转,对着方羽笑着说:“快说啊,我等着听呢。”被她一提醒,黄桥的神魂也归窍了:“快说,差点让你给混过去了,现在有两个人在等着呢。”方羽苦笑着心想:反正要说,多一个人知道也就没什么了,杜若兰看来也不象是个不明道理的人,说就说吧。脸色一正:“说也没关系,但我要你们答应我不再对别人说起,能做到吗?”两人忙着点头。受不了杜若兰紧盯着自己的眼神,方羽目光转到黄桥的脸上:“我们边吃边说。”端着碗说起从回家路上开始的经过来。
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里,方羽终于说完了故事:“黄伯伯让你来告诉我父亲抓住的三个凶手,就是谢海添最后寄灵的那个姑娘一家的灭门凶手。现在你明白了?”
黄桥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天啊,我竟然被人夺过舍,太难以置信了,怪不得我好了之后家里人有时看我怪怪的,也不肯告诉我我房间里的家具为什么全换了,原来如此啊,太恐怖了。”
“谁叫你见了漂亮mm就去纠缠,呵呵~”方羽趁机取笑,黄桥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这又不是我的错,连圣人都同意的啊,呵呵!”
一直没说话的杜若兰忽然脸有不忍的问到:“那个谢海添你到底怎么处理了?把他消灭了么?我觉得他太冤枉了。”看着方羽的眼神竟然有点敌意。
“就是啊,他虽然夺过我的舍,但我还是很同情他的遭遇的,你别是真的把他消灭了吧?”有点担心的黄桥问到。
“没有,他的元神现在就在天心灯里。”方羽轻轻拍了拍胸口。
“能让我们看看天心灯吗?”杜若兰和黄桥好奇心大盛,想看看能让方羽有天翻地覆变化能让元神寄灵的神秘东西。方羽点点头,从胸前取出天心灯。两个人小心的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杜若兰把石片递还给方羽,又问到:“那谢海添是不是死了?还有那个女的呢?”
“从一般意义上来讲谢海添是已经死了,因为他已经没有身体了,但从修行人的角度看他还活着,因为他的元神还在,近来他还帮了我不少忙,让我明白了许多东西。至于那个女的,一个因为身有恶疾,另外谢海添的元神一离体就成了尸体,所以就火化了。”方羽淡淡的说。
“哦,那谢海添还在了,能不能让我们见见他?”黄桥和杜若兰满是希翼的看着方羽,方羽摇摇头:“你们看不到的,只有修行到天眼通的人才能在功境里看到他,还要他自己愿意让看到才行。”看到杜若兰还要说话,方羽又忙着说:“明天还要早起,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早点休息一会。”杜若兰悻悻的推碗站起身来:“不说就不说,稀罕么?我吃好了,你睡吧。”黄桥也说要去休息,方羽忙站起送客,这时走到门口的杜若兰转头一笑:“虽然不稀罕,但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非把你的藏货全挖出来不可,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发我。嘻嘻。”笑着推了向苦笑着的方羽作怪脸的黄桥一把,走了。来到里间的床上,方羽五岳朝天式一坐,进入大战前的调息。
从幽深的定境回来睁开眼,方羽立刻听到一阵闷雷般的鼓声,此时天还蒙蒙的黑着,根据他的感觉,现在应该是凌晨四点,虽然这里天亮的要比家乡早,但此时天还蒙蒙的黑着。“外面在干什么?”此刻他又听到声浪,是神婆婆的声音。他拉开门一看,小楼的空地上黑哑哑的站满了人,无声的肃立着。二楼的露台上,神婆婆满头披着的长长白发迎风飞舞,灰袍也在戈壁的夜风簌簌而响,她伸出的双手迎着天,脸高高仰起,嘴里发出串串奇异的声音。空地的另一边,凤雅黑纱遮面,不停的打着一面直径有两米的大鼓,鼓点时缓时急,配合着神婆婆的节奏,整个空地上有一种神秘而又悲凉的东西在流动。方羽静静的站在门口的阴影里,心里有点恍然,云灵族在搞什么仪式,很可能和今天去迎战查思丹有关。他自虑是个外人,还是不出声的好。就在此刻,他听到旁边的房门两声轻响,睡眼迷糊的黄桥和杜若兰也探身出来,他脚下一动,拦住要出声的黄桥,又给杜若兰摆摆手,两人乖觉的不出声,站在他两边悄悄的看。
这时,闷雷般的鼓声忽然大响起来,神婆婆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急若骤雨的鼓声居然压不下她的声音。三声巨响过后,鼓声人声一静,空地上的人全哗的一下全跪了下来,露台上神婆婆也跪着,三拜之后,众人起立,神婆婆有点倦意的声音响起:“大家回去吧,记住祖先的遗训,好好爱护自己的族人和家园,好好爱护这世上的一切生命,因为它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大神的儿女。如果今天到天黑雨还没下,能走的就跟着哈瓦走吧,这里再非乐土了。”说到这里,神婆婆的语音有点悲哀,空地上许多人忍不住哭出声来,方羽心里一叹,目光扫向凤雅,凤雅宛若一尊雕像,不言不动,静静的立着,从目光里看不出什么表情。方羽心里又是一叹。
众人在神婆婆的催促下慢慢散去。空地上的凤雅动了,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到楼前,一言不发的对着神婆婆跪下。暗影里的黄桥大是不解:“她为什么跪下?”方羽摇摇头不愿作答,杜若兰却横了黄桥一眼:“笨蛋。”黄桥刚要追问,神婆婆说话了:“你不能去!戈壁十六族还需要你。”凤雅闻言浑身一震,抬头泪眼模糊的望着婆婆,婆婆眼中透着无限爱怜但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凤雅伏地拜了三拜,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婆婆!”
“黄沙漫漫风凄厉,月残星斜夜霜冷。生我戈壁,葬我戈壁。凤雅何必太痴?起来吧,莫让贵客笑话。”
“伤别离乃是人之常情,小子怎敢笑话!婆婆,现在就走么?”
“现在就走,要赶在太阳正中前到战魔滩,不然就来不急了。”拍了拍手,楼后有个人牵了两匹马过来,方羽眼利,看到是哈瓦老爹的小女儿乌丽。
“怎么是两匹马?那我们怎么去?”杜若兰叫了起来。
“两位就不必去了,好好休息一下。”
“那怎么行?我们跑这么远来就是为了……”
“为了干什么?看热闹?”方羽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对着黄桥:“二哥,今天的事你们帮不上忙,就听我一次,留下来陪着杜小姐,如果到天黑……到天黑还不见雨下的话,就带着杜小姐和哈瓦老爹他们一起回去吧。”黄桥听出味了,一把拉住方羽:“你的意思是有生命危险?不行,我也要去,不然我回去无法交代。”方羽一笑:“二哥,你看我象短命的人吗?我不会有事的。”顿了顿他又一笑:“不过让你们干等也太舒服你们了,杜小姐,”也不理杜若兰摆给他的冷面:“你和凤雅医者一起准备一下医疗的东西好吗?说不准我们回来用的着。你正好也和凤雅医者借此机会切磋一下医术,拜托你了!”杜若兰因为他的可气而冷起的脸这会儿才稍微舒展一点,点了点头,还是赌气不说话。方羽又对黄桥说:“二哥你就给她们打个下手。”黄桥知道再说也没用,用力点点头:“兄弟,你一定要小心啊!”方羽拍拍他的手,轻轻挪开身子,对一直含笑望着他的神婆婆展颜一笑:“走吧,婆婆。”身后,传来杜若兰的声音:“自己小心点啊,知道吗?”方羽回头笑应,看到杜若兰脸上满是关切。走下楼,接过凤雅手里的破云弓和箭囊,“请保重!一定要和婆婆安全回来!”凤雅低下头轻声说到。“一定回来!”方羽和婆婆一起接过马缰,翻身上马。一直没说话的乌丽泪眼迷蒙:“婆婆、方大哥一定要战胜回来啊,乌丽等你们!”方羽坚定的点点头,神婆婆也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一定!”烈马长嘶,两骑在众人的目光里迅速远去。
一口气疾驰了约七八十里的路程,座下的伊犁马浑身大汗淋漓。方羽也从最初的紧张中松弛了下来,望着前面白发迎风的老人,心里充满了敬慕,近五个小时不停的急驰,神婆婆居然一直驭马领先,就算前面在黑夜里,速度也没慢下来过,哪里象一个已经百岁的老人?倒是方羽自己,因为不是经常骑马,再加上路不熟,还紧张了好一会。直到三个小时前天大亮才快了许多。天开始热了起来,太阳毒毒的照射下,迎面的风开始发热,面前的路也逐渐崎岖起来。放眼望去,前面全是黑糊糊的乱石滩,最小的石头也有篮球那么大,全是黑黑的颜色,目及之处,乱石滩中央有块红色的空地中间是个大石台,也是赭红色。“那里莫非就是战魔滩?”方羽心里暗想。就在这时,前面的神婆婆一勒缰绳,奔马嘶鸣人立而起,突然停住,一转马头,神婆婆对跟来的方羽笑道:“还有近二十里就是战魔滩了,骑马过不去,咱们要辛苦自己的双脚了,你还能坚持住吗?”
“就是那看来很怪异的红石台那里吗?”
“是啊,就是那里,我俩要赶一阵子了,不然就晚了。现在都九点多了。”神婆婆看了一下天说到。
“那就赶快走,马怎么办?”
“由它们自己去,它们认得回去的路。”
忍着脚下开始发烫的巨石反射上来的热浪,方羽和神婆婆终于踏上了乱石林立的滩中央那块红色的空地,看惯黑黢黢的乱石滩后,面前的红沙地有一种份外妖异的鲜艳,空地方圆有百丈大小,丛草不生,中央那块红石台高有两丈,上大下小。方圆五丈有余,在颇为平坦的空地里突兀的伸起,就象一个红蘑菇。踏上空地的一刹那,方羽就觉得好象进了一个大蒸笼,四周的空气全是烫的,脚下热的象要冒烟,同时,全身的血脉狂涨,心也剧烈跳起,一种烦躁感立刻在胸中突起。他一惊,望向身边的神婆婆。神婆婆一直白白的脸此刻也红云满面,双手拇指扣中指手背靠在一起扭在胸前,眯着眼睛嘴里在念着什么。方羽一看明白了,这地方不太对劲,神婆婆已经在用法自助了。他也一凝神,双手握固,暗运清心诀,转起九守功,清心守弱,劲气九转,灵台立时一片清明,热浪也仿佛离身而去。
“方羽你好深的修为!”已经恢复常态的神婆婆见状赞到。
方羽一笑,把身上背的破云弓取下拿在手里:“婆婆,现在我们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