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拿着冰凉的毛巾在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几点了?”
安一言迷迷糊糊的问,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有点不知道时间了。
“凌晨五点。你再睡一下,吃饭了我叫你。”
龙斯爵用手把她额头上被汗水打湿的鬓发拢到耳后,轻轻的说。安一言刚醒,还有点病态的懵懂。她用手扶了扶头,穿鞋想下地。
“干什么?好好躺着别动。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龙斯爵又把她给按了回去,坚决不允许病号单独行动。
安一言哭笑不得:“我只是感冒,又不是下不了床。不需要吧?”
龙斯爵却一丝不苟的执行医嘱:“大夫行还是你行?乖乖给我躺下,我去给你端药。”
端这个字用的好。安一言觉得腮帮子开始发酸,嘴里开始分泌口水。这是要和中药的节奏啊!不然为什么要端?
想个什么办法躲过去才行呢?安一言在床上,用她刚恢复没有多少智商的脑袋迷迷糊糊的想着。没等想出个子丑寅卯,龙斯爵带着药罐子就来了。
那可真是实打实的药罐子。
上下都有白布包着,放在瓷盘里感觉很有仿古的味道。要不是这屋子里的家具是现代的,安一言几乎以为有啥大事儿发生了。
脑子不给力又不想喝药的安一言,嘴一快说了实话:“我能不能不喝?不然吃点见效快的西药也行,少遭多少罪。这东西又酸又臭巨难喝,你闻闻看,反正我不想喝。”
龙斯爵一句废话没有,直接下命令。
“喝不喝?不喝我喂你。”
安一言特别了解他喂自己代表什么意思。听到这话,赶紧把药端过来。捏着鼻子强迫自己往下灌。喉头里热辣苦涩的味道夹杂着酸,安一言真怕自己忍不住下一口就要吐出来。好在她忍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嘴里的味道才消失,她眼巴巴的看着龙斯爵,期待他能给她点什么东西。
“你看着我干什么?”
龙斯爵把她喝光了的药碗放到一边叫保姆进来收拾,一边坐在床上拿体温计给她量。
“我不烧了,你不用再弄它。”
可龙斯爵还是没听她的话,把摔好的温度计放到她腋下夹着,皱着眉抱怨。
“这种过时的东西你也拿的出来。你箱子里还有多少?”
龙斯爵有点受不了安一言的复古。
后者不接话。
“孩子你找的怎么样了?”
安一言这会儿有点恢复精力了,她叫保姆把米粥和小菜送到房间里,边吃边问龙斯爵。这是她心头的一块病,不去掉就一直不能安稳生活。
生下来还没几天就离开了妈妈的怀抱,安一言都不敢回想女儿现在的样子。
龙斯爵照旧不给他回应,答案也给的模棱两可。
“你还生着病呢,管那么多干什么?吃饭!”
真是一时半刻不原形毕露都难受。安一言本来也没指望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来,可心里还是有点失望的。当了那么久的夫妻呢,想想谁不难过伤心?事情好像从来没在她的掌控中过。从始至终她都在被迫的接受命运的安排,就连龙斯爵的隐瞒也是为了她好。
可这种好却没人来问她一声想不想要。
“吃完饭我想先去一下商场,那边打折便宜的厉害,我也跟着去凑凑热闹。出出汗感冒就好了。”
安一言已经做好准备龙斯爵会拒绝,可没想到他答应了。
“在哪儿?”
安一言脑子里有好几个新开的商场名一闪而过,随便挑了个远的说给龙斯爵听。
“好,我送你过去。出门别忘记带好帽子。你出汗再吹冷风又是要感冒的。记住我的话了吗?”
安一言敢说没记住吗?没记住的下场就是不准去!所以她当然是纯真可爱的老老实实的说自己记住了。可怜她一个三十多奔四的女人一把年纪还要装模作样。
安一言有时候真的很不想理龙斯爵。比如说现在,再比如说孩子有事他不告诉她的时候。
这一场雪下的很大,地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冷冬温度能把羽绒服的厚度打透,即使穿着大毛的皮靴子,也拯救不了冻到发疼的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