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节(1 / 2)

盛世书香 阿琐 2237 字 3天前

“果然是化脓引起的高烧。”郎中叹道,“若是险,要了命也是有的,少夫人,小人必然尽力医治,但能不能熬过去,只看姑娘的造化了。”

扶意转身往门外来,对兄弟俩说:“郎中说了狠话,我心里也没底了,镕哥哥,你去一趟太尉府,如实相告吧,别到最后,真成了我们的罪过。”

平理焦急地问:“怎么会这样呢,嫂嫂你不是说,她退烧了吗?”

扶意道:“白天是退烧了,谁想到……”

祝镕突然打断了扶意的话,指向边上:“你,过来。”

扶意和平理转身看,便见个丫鬟在屋檐下战战兢兢地躲着半个身子,被祝镕一指,吓得就跪下了。

香橼走上前,把那丫鬟带了过来,平理和她熟悉,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祝镕一脸严肃:“知道什么说出来,与你不相干的自然没人怪你,可秦姑娘若是死在我们家,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三公子,不是奴婢的错……”小丫鬟哭着说,“奴婢看见的时候,已经晚了。”

原来中午闵夫人来闹的时候,好些人跑去看热闹,西苑里就留下照顾平珍的几个。

而这丫头因轮着吃饭晚些,没去看热闹,待吃罢了饭,回秦影的屋子瞧一眼,竟然见秦姑娘把双手泡在水盆里。

郎中千叮万嘱绝不能碰水,丫鬟们和秦影自己都是知道的,秦影求她不要说出去,她说她不想回家。

平理怒道:“那丫头就是个傻子,从小就这样死心眼,她这不是找死吗?”

祝镕看着扶意说:“我去太尉府,这里交给你了。”

离开西苑,本想回清秋阁换件衣裳,但想了想,索性穿着家里的衣裳出门,直奔太尉府而来。

这一边,秦太尉见祝镕一身家常打扮,果然觉得奇怪,而这个时辰闯来,必定没好事,他沉声问道:“影儿出事了?”

祝镕说:“没能照顾好妹妹,的确是我们的过失,但今日的事,只怕根源还在您身上。”

秦太尉一脸怒气:“影儿怎么样了?”

祝镕将秦影故意破坏伤口,导致化脓高烧,若熬不过去可能有性命之危的事说罢,秦太尉顿时怒火冲头:“我孙女若有闪失,我绝不放过你们祝家。”

祝镕冷静地说:“姑娘若损了性命,孰是孰非自有公论,我们家一开始敢收留她,就想到了今天。此刻来见您,其实有更重要的事,大人可曾想过,影儿熬过这一关活下来,之后的日子您这位祖父,打算如何面对孙女?她性情之刚烈,想来是您完全没想到的,她压抑了十七年,这一放开,怕是再也收不住了。”

“你闭嘴!”秦太尉怒道,“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冲我说教?”

“大人,姑娘,才十七岁。”祝镕神情凝重地说,“您要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殒吗?”

双鬓花白的老人,涨红了脸,气得双手扶着桌子,还在颤抖。

祝镕躬身道:“您有您看待世间的道理,您认定女子不该念书,晚辈没有资格来驳斥您,但眼下,人命关天,很显然影儿妹妹,是要和您对抗到底了,就算今日活下来,又怎知明日如何?”

秦太尉怒道:“那就让她去死,我只当没养这个孙女……”

祝镕抱拳躬身:“是,晚辈告退,家中必当全力医治妹妹,但生死有命。”

说罢,他转身就往门外走,终于在一脚要跨出门槛时,秦太尉在身后叫住了他。

祝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立刻收敛,转身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秦太尉长长一叹:“带路,老夫随你去一趟。”

公爵府西苑里,在郎中的医治下,秦影的情况有所好转,身体不再抽搐,脉搏也渐渐平稳,虽然依旧高烧,至少看起来不那么可怕了。

老太太听闻这事儿,亲自赶来看一眼,此刻正要离去,却见祝镕把秦太尉带来家中。

彼此见礼,老太太只道:“孩子养大不容易,老哥哥,我们都有年纪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秦太尉叹气,作揖道:“我家这傻孩子,给弟妹添麻烦了。”

扶意见秦太尉亲自登门,可见祖父疼爱孙女的说法站得住,心里先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将人请进屋子里,刚好,秦影苏醒了。

“爷爷……”姑娘一开口,便是泪水涟涟,“我错了,您别生气。”

因伤口化脓,重新清洗上药,不得再包扎,眼睁睁看着孙女一双娇嫩的手毁成这样,老人家浑身直哆嗦。

“大人,您坐。”扶意带着香橼搬来凳子,请他坐下后,便要退下去,可秦太尉却把扶意叫住了。

“您有什么吩咐?”扶意问道。

“这孩子好了之后,能不能拜你为先生,这条件你随便开,别的人我一时半刻也信不过。”秦太尉说,“回头教教我家这孩子,不必讲什么大道理,念什么古今文章,识得几个字便好。”

扶意怔然:“大人,您是说?”

病榻上的姑娘很是激动:“爷爷?您说什么,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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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先不要声张

那一晚,扶意在西苑守了整夜,后续赶来的秦夫人,也顾不得外人说什么闲话,留在公爵府彻夜陪伴女儿。

但祝镕与秦太尉说定了,秦影自残以求不回家的事,连秦夫人面前都不再提起,这件事到此为止。

翌日天明,秦影退烧后,扶意才离开,涵之在宫里见她一脸倦容,少不得询问缘故,听罢秦家姑娘的事,叹道:“类似的事,在京城可不少。”

扶意说道:“昨晚和秦夫人闲话,知道了一些京城贵族里的事,秦家女儿这般是极少数,想来之后我们最大的敌人,未必是朝廷大臣,而是那些姑娘本身,这也会是我们最无奈,也最心痛的。”

涵之笑道:“不必把一切想得那么糟那么坏,路要走起来,才知道前方是什么风景。”

“是,镕哥哥他天天提醒我,切勿急躁。”扶意将茶水递给涵之,说道,“我想着,科考放榜之日,御花园的花儿也都开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