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宇立和常念恋爱两年,两个月前决定结婚,常念刚刚搬上楼婚前同居的第十天凌晨两点,新换不久的防盗门呯呯直响,震动穿过走廊和客厅直到房间,把已睡下的两人摇醒,门铃还凌乱地叮噹叮噹直响,不让屋内的人有一丝装聋扮傻的机会。
常念半瞇着眼还有点懵,这大半夜的,门外的人分明不是什么善茬,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却碰不到已经下了床套衣服的未婚夫:「是谁啊?」
「哪知道,神经病半夜叁更的。」门铃响得催命一样,他拖鞋也来不及穿,就怕门被敲坏了。
一开门还来不及看是谁,视线被一股力量推歪,迟钝的痛觉告诉是捱了一巴掌,在反应过来前膝盖被狠踢一下,差点跪下来,门外那人就趁机他让出的空间溜了屋内。他忍着疼痛伸手抓到一手长发,尖锐的女声叫痛,又往他腿上同一个痛处踹了脚:「贱男放手!」
他看清来者,陡然放手:「常子悦?」他实在惊讶,连痛觉都麻木了,只张着嘴光瞪眼。
常子悦没有给予半分关心。她来过这里几次,算是熟门熟路,径直跑入房间。房门没有关,常念早听到她的声音,还未认得出是谁,就在床上被她扑了个清醒,荒忙拉起被子遮住衣衫不整。常子悦完全无视她的惊慌,只不管不顾搅着她大哭:「姐?你不要死??」
常念动弹不得,抬头望向来到房门的徐宇立,在彼此的眼中找不到答案,常念只能机械地扫着怀中哭得抽搐的背,柔声问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爸爸和琴姨呢?」
从常家来这里说不上远,地铁十五分鐘就到了,但现在大半夜的什么交通工具都没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怎么跑上来了。
披星戴月才确认到姐姐安好,本来如不断滚开的水一样满泻的焦急收了火,常子悦情绪平稳不少,吸着鼻拉起常念的手,没有回答在场其他人的疑问:「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回家,跟这个渣男断了。」
「什么?」常念正伸手给她拿纸巾,闻言愕然看向徐宇立,他也正皱着眉头,回问:「你在乱说什么?」
「你闭嘴!」常子悦抓起手边的面纸盒狠狠丢向她的准姐夫,徐宇立早有预料,抬手挡在眼前接住了。失落的攻击没有唤回她的注意力,她只要常念跟她走,刚刚哭过的脸红通通的,鼻翼的湿意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你要相信我,我重生回来了!」
常念本来就糊里糊涂的,一听更是傻了:「什么意思?」
这明显就是在说浑话,徐宇立再按捺不住,火上心头,刚才被她扇的那一巴掌还火辣辣的,差点要大骂脏话:「你是做了什么梦就跑上来发疯讲梦话?还出手打人?」
常子悦不但不内疚,还不甘示弱地回吼:「打你算少了,死渣男!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断,永不超生!」她高声喊到最后带着哭腔,到底还是小女生,吵架没两句先把自己吵哭了,又呜呜埋头在常念怀里。
平日巧舌如簧的徐宇立面对这无缘无故的仇恨竟哑口无言,努力回想自己哪里得罪这位小上十年的小姨子了。
他和常念家人不算熟络,订婚前一起吃过两顿饭,这两个月才开始每周上她家一次,就算如此和常子悦的相处也是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