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沉屁滚尿流地走了,还不忘带走那副画。
“在想什么?”
章沉一走,飞鸿挥退仆从,自己默默站在一遍,许致安朝我走过来,在距离五步处停下,打量我的神情,突然道:“刘云是此地主官,百姓将尸体抛掷于他县衙门外,说是流民,其实是当地人……西北地方,这般青黄不接的时候。”
他道:“饿死几个人,也是常有的事。”
“想必是民怨沸腾,但若说要反,却是不会。”
许致安展眉一笑:“我们杀了刘云,扣下章沉这个粮食转运官,逼他放粮,如何?”
我看都懒得看他:“飞鸿,我乏了,送我回去。”
“云晏。你……”
许致安的声音自我背后传来,飞鸿将他与我隔绝开来,他无法上前一步,语气急迫道:“你若不愿,就让辛沉将五千人马送来,我带你走!”
“辛沉没有粮食,一定顾不住你,千金之体不立危墙之下,你……”
我转过身来:“我如何?”
我冷笑:“杀刘云,扣章成,许大人好大的口气啊!”
指甲紧紧握入掌中,怒气在胸口燃着:“你是有本事的,一定能将这事办的妥妥当当,不让外人知晓,不会脏了你我的手,也解了路王关内眼下燃眉之急。”
“可是,以后呢?难不成每次都要用这些肮脏手段,才能让路王关的将士吃到本来就属于他们的口粮?”
我吐出一口气,像吐出一口淤血:“凭什么。”
来县城一趟,我知道为什么辛沉说,朝廷一直不给他们发放粮草了。
因为这西北的将士,都是端阁的人,是我梓安公主的人。
他们浴血奋战,以身作盾,拒蛮虏于外,护我大端安宁。
而朝廷里的一些人,却盘算着怎么饿死他们,好削减端阁的羽翼。
只因为端阁的好儿郎们尊我这个祸害天下的妖女一声阁主,丞相一党就怕的要命。
“许致安,你告诉我,他们凭什么?”
我笑出声来:“是怕我这个端阁阁主夺了玄端的权,还是怕我计较当年外公一家惨死的旧事,将他们全部杀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