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一股子药味在房间内弥补开来,唐珊闻到后就捂鼻子,“卫西城,先声明我不喝药。”
她最怕吃药,尤其是中药,记得小时候她有一次得了咳嗽,可是打了很多天针都不见效,唐振平便带着她看了中医,结果那中药一喝就是一个月,喝的她连喘气放屁都是中药味。
看着她捂鼻又捂嘴的可爱样,卫西城笑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于是,唐珊就把自己受中药迫害的事说了,当她最后说到我一捧起药碗就掉眼泪,每次药喝完了,我的眼泪也流了半碗时,就听到咣铛一声,她回头只见白伊容手中的勺子掉在了地上,而她竟然也流泪了。
“白阿姨,你……”唐珊疑惑的看着她。
虽然自己的故事挺辛酸,但一个陌生人会为此流泪,还是有些夸张了。
白伊容心头梗的如塞了个青橙,每呼吸一下,那青橙就会冒出酸水,最后她的整颗心都像浸泡在这酸水之中。
她欠女儿的,可是这亏欠竟无法说出口。
“大概是白阿姨想起自己的女儿了吧?”卫西城见唐珊起了疑惑,连忙打圆场。
唐珊的注意力被转移,却又问向卫西城,“你怎么知道她是想女儿了?”
“我……”卫西城摸了下鼻尖,古话说的没错,不要随便撒谎,因为撒一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而且有可能还会穿帮,但目前为止,他只能继续扯谎,“猜啊,用脑子猜。”
他说着还指了指头,那样子颇为得意,仿佛在说做人要动脑子,言外之意是刺激唐珊没动脑呗。
唐珊瘪了下嘴,再看厨房门口白伊容已经走进了厨房,她才重又看向卫西城,“对了,这个家佣你是从哪里请来的?”
她今天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不过卫西城早就想好了答案,“其实她不是家佣。”
他边说边看着她的脸,但唐珊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因为她早就看出了以那女人的气质和谈吐,也不像是家佣。
“他是我妈,”卫西城轻轻吐出这几个字,之后就看到唐珊的脸一阵惊骇。
下一秒就听到唐珊激动的声音,“卫西城,你骗我!”
他对她说是孤儿没有父母,现在突然多出了个妈,她当然会认为是他骗了她。
“她不是我亲妈,”卫西城低声解释,“是养母。”
“你不是生活在孤儿院吗?”唐珊没忘记曾经他给她讲过的故事。
“是啊,但在十二岁的时候被人收养了,”卫西城说的很小心,没人知道他在说出这些时,心就像是走在刀尖,小心翼翼。
他对自己说,要她接受一切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一点点渗入,今天告诉她这些也算是渗入一点吧。
“哦?”唐珊烁烁黑眸盯着他,满是探寻,“你的养父母一定是权贵或是富商吧?”
唐珊想起之前他能出入澳门赌场,能穿起限量版西装,能一手遮天的权利,总算有了个正确又合理的答案。
卫西城点了下头,对于提起这些似乎并不高兴,因为他一贯乌黑的眼眸此刻蒙了层灰,就宛若唐珊每次提起家,总会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奈似的。
他是孤儿,哪怕被人收养,但那个家总归不是自己的,就像是她虽然有家,却也像没家一样孤独。
这一刻,她对他生出一种疼来,伸手握住他的,语气却有些调皮,“你挺牛啊,竟然让养母来侍候老婆,不怕背上不孝的罪名?”
他笑了,只是笑容里藏着她看不到的苦涩,还有一丝闪躲,“是白姨自己要来照顾你的,是她心疼……儿媳妇!”
如果不是白伊容强行出现,非逼着他尽快做出决断,他也不会冒这个险,而且他怕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会连带着他一起怨恨。
心疼儿媳妇?
据唐珊所知,自古婆媳都是死敌啊,再说了,刚才听卫西城说着那个养父母,似乎也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怎么现在听这话又是母子情深了?而且他为什么不叫白伊容妈,而是叫白姨?
唐珊有些迷糊,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只是没等她弄明白,白伊容就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热气腾腾的,中药味浓的让唐珊差点呕出来。
天啊,这么大一盆……
要她全部喝下去,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不喝,坚决不喝!
卫西城早在看到她皱眉拧鼻又摇头时笑了,“开始吧?”
她摇头,拼命的摇头,手捂着嘴捂的更紧了……
“你不主动,那看来只有我来帮忙了,”他又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狐狸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