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身以为崔珏不答应来着,没想到她真答应了。
“行啊,但今天有点晚了…”崔珏迟疑道。
刚才那男人磨叽磨叽,都凌晨了才接走孩子,这个点,估计夜市都关了。
那几个人有点失望,对他们来说,路上相识的朋友,一起去吃一顿喝一顿才能加深感情。
没想到人家估计是上流社会的人,嫌弃他们,拒绝都拒绝的这么委婉。
“你认识有开门的店吗?”崔珏话头一转,道。
黄毛多年混迹附近街区,给众人推荐了一家水盆羊肉,热腾腾的,特别适合半夜或者凌晨吃。
“这家店果然好吃。”崔珏捧着烫手的月牙饼,饼里夹着青辣子咸菜跟肉,一口饼,一口菜,一口汤,汤鲜肉烂馍酥,羊肉不腥不膻还不贵。
那两个染黄头发的青年一个叫陈功椿,一个叫张安,吹口哨的就是陈功椿。
陈功椿目瞪口呆。“姐,你刚吃那么多…不饱吗?”
在场的人,只有崔珏点了大碗,其他人都是点的中碗。
就这样,还不一定吃的了。
“不饱。”
“姐,你家一定很有钱吧?”皮衣妹子张芸好奇道。
刚才的几个小青年都去喝酒了,就他们几个说跟崔珏有缘想交个朋友。
“为何这么说?”崔珏继续吃东西。
“没钱的话,你能把人吃穷。”张芸夸张的说道。
同样的年纪,有的人在象牙塔里读大学,像他们这样的人,却出来早早去些理发店之类的地方工作,晚上出来喝酒游荡,也没什么人可依靠。
“有点小钱。对了,王妹子,我看你读的书也挺多的,为什么不继续读书呢?”
崔珏有些疑惑。她原先在地府经常见到街头小混混打架斗殴弄死人的,所以对这些人的第一印象说不上好,直到他们帮小孩时才有所改观。
刚才几人聊了聊,崔珏发现他们读的书是真不少,谈吐虽然有些“社会”,但终归不像这个圈子的人。
“因为我爸妈重男轻女,家暴,我离家出走的。不说了,喝酒喝酒。”
她一提及这些心情就低落,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情表露出来,她举起啤酒瓶灌了两口。
在场的人,多半学坏是因为和父母关系不好,缺爱,就在外面找兄弟情啊之类的,一找,就被带坏了。
“其实,我跟父母关系也不好。”酒不醉人人自醉,崔珏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贸然插了一嘴。
“父母老来得子,对我寄予厚望…我反正挺能浪的,仗着聪明读书好,嚷嚷着不入仕…
后来乱了,父母老了,没了。我才受征辟的。…但终归,失望了不是吗?”
最后的几句话谁也没听清楚,陈功椿看她状态不对,提出让老板上碗酸梅汤醒酒。
崔珏摆摆手拒绝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藏心里那么多年的事会在此刻说出来。
“好不容易聚一聚,又遇见姐你这样的美女,聊什么不好非要聊那些不开心的。我看今晚大家也别喝酒了,喝太多晚上容易出事。该吐槽的吐槽了,生活还得过。”
“也是,吃点东西,咱散了吧。和你们聊的很愉快,企鹅号有吗,我们加个好友,回头有空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