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贾珍究竟是谁,平素也没听说过他,很有才名吗?”不了解情况的考生问道。
“贾珍是宁国府如今的伯爵,父亲是礼部尚书贾敬,祖父是宁国公,宁荣二府同出一门,开国的四王八公中,贾家就有两公,当年的四王八公,除了四王还在,其他的八公中,也就只有贾家没有没落了,如今依旧圣眷优渥,且不说太上皇对贾家的看重,就说说如今的陛下,对贾家也多有倚重”了解内里情形的考生小声介绍道。
“那贾珍不是勋贵么?怎么还和我们抢名额?”听到贾珍的背景,有考生不满了。
“勋贵?如今的礼部尚书就是进士出身,贾珍来考科举,很正常吧,而且,贾家一早就把兵权上交了,想要书香传世,别人家有能力改换门庭,你这还能酸?”稍微懂得多一些的考生便能明白,一个家族想要改换门庭是多么的困难,可是,随着天下太平,武将勋贵只会越来越不受重视,有许多勋贵想要书香传世,最后都失败了,能成功改换门庭的凤毛麟角,想想开国八公中,唯一存在的贾家,如今还能依旧被皇帝宠幸,也不无道理。
“那你说,贾珍考中乡试,会不会里面……”有些考生开始怀疑贾珍。
“你当科举是儿戏呢,如若贾家真有这样的本事,当初荣国府的那位二老爷就不会落第了”考生说完,抬脚,悄悄离开这个学子两步,用如此坏心去质疑别人,实在不可深交,这样的人,性格定是愤世嫉俗的,即使是才学再高,就如此性格,在官场也是走不远的。
即使是别人作弊,别人也有作弊的能力,再说了,以贾珍如今的表现,他还是要继续考的,后面还有会试和殿试,会试出题的考官在出题的时候会住在隐秘的地方,贾敬想要把试题传出来,也是不容易的,再说说殿试,殿试,可是皇帝亲自出题,除非皇帝也包庇贾珍。
贾珍看着礼部侍郎的特别照拂,心中有些无奈,不过,他也明白,礼部侍郎这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特意给他造势,毕竟,他的身份本来就不是秘密,与其会试之后爆出来,还不如先爆出来,别人有了准备之后,影响会降到最小,毕竟,谁让他有一个身为礼部尚书的爹呢,而且这个礼部尚书的职位还是管科举的,是个人都会觉得里面有暗箱造作。
“贤侄的试卷老夫已经看过了,没想到贾大人之子如此有才,不怪贾大人平素把贤侄藏着,原来是等在这里,让我们大吃一惊的”礼部侍郎没有叫贾珍的爵位名,毕竟,如今是比文采,参加科举的,如若叫贾珍的爵位名,这里的人,包括他这个主考官都要给贾珍行礼了。
“我爹是担心我在外面玩散心,不肯好好读书了”贾珍笑眯眯的。
“令尊大人确实是用心良苦”礼部侍郎和贾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是,心思也有几分放在其他的学子身上,特别是乡试的前几名,毕竟,他是主考官,算得上是这些人的座师,他还是要观察一下,那些学子是可以拉拢的,毕竟,即使他是礼部侍郎,在朝中也是需要抱团取暖的,毕竟,他的家室还没到贾家那个境界,有皇帝的倚重,身为礼部左侍郎,旁边,还有一个右侍郎虎视眈眈呢。
所以,每次科举,都是他和右侍郎争得最厉害的时候,如今的礼部尚书贾敬还好做得还是比较公平的,每次科举,都是他和右侍郎一人轮一次,换成以前的礼部尚书,就是看谁更会讨好他,他就把这个差事交给谁,这时候就少不得要给礼部尚书一些好处,长此以往,好处越送越重,导致他们不堪重负,如此,便少不得要下面的人孝敬了。
看礼部侍郎如此厚待贾珍,有些学子目不斜视,并没有什么不快的表情,但是,有些学子脸上就难看得紧,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其中不乏一些才名在外的学子。
看着在场学子的表现,礼部侍郎稍微是有些失望的,如今有些脾气很正常,毕竟现在只需要考文采,等进入朝堂授予官职之后,这样的脾气就再不适合官场了,须得吃几次大亏,才明白官场的险恶,在这几次大亏中挺过来的,那未来便能稍稍顺利一些,挺不过来的,重则丢性命,轻则一蹶不振。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提议光喝酒也是无趣,想玩行酒令,而且这种行酒令和一般的飞花令不一样,而是以花为题,自己做诗,这很考验急才以及做诗的能力。
贾珍挑了挑眉,他有感觉,这是冲着他来的,不过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他媳妇不怎么会做诗,那本游记上的诗词就是他做的,毕竟,那本孙夫人游记中,那位孙大人就是一个很有才华之人,为了符合人物形象,按他媳妇说的,总得装装样子,吟诗几首,而且和他的姨娘琴瑟相和的时候,为了突出她媳妇所说的高级感,所以两人吟诗作对来代替那些香艳的情节。所以,那时候,贾珍发现,自己还挺有吟诗作对的才华的。
礼部侍郎如何不明白这个学子提议的意思,不过是想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罢了,礼部侍郎自然是同意的,而且还为了抛砖引玉,先做了一首,礼部侍郎也是进士出身,自然也是满腹才华,又因为阅历,他的诗表面写花,隐喻这些学子,以花比喻学子,让学子日后能灿烂开放,如同花带给人们美丽,他们为朝廷,为百姓贡献自己的能力。
礼部侍郎此诗一出,一下让在场的所有学子知道,礼部尚书可不只是高高在上的大官,他也是满腹才学,而且,他们做的诗词,不说要超越这首诗,但是,怎么样也不能差太多,好在,这群考生之中确实还是有急才之人,做了一首差得不是特别多的诗,勉强混过去了。
整个谢师宴下来,所有人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包括礼部侍郎,他初步筛选了一些学子,这些学子基本上都是有极大可能考中进士的,再然后,对他特别看重的学子收归门下。其实,礼部侍郎最看重的还是贾珍,有背景有才华,自家还被皇帝特别看重,等进入朝堂,前途一片光明,可惜,是他顶头上峰的儿子,只能拉拢,不能收归门下。
对于自己特别看重的学子,礼部侍郎也会提醒,让他们多和贾珍结交一二,如今还不显,但是,等他们步入官场之后就会明白,人脉于他们,究竟有多么重要。
一场谢师宴下来,贾珍也认识了不少学子,不过,对他们品格的了解,贾珍还持保留的态度,还需要多接触一番,他才能确定谁可有深交,他爹说了,趁此机会,多认识结交几个好友,这对他以后有好处,毕竟,他们由武转文,很多以前的人脉不能再用了。
贾珍也觉得挺有道理的,对于一些邀请他的帖子,他看了一下地点,只要不是在喝花酒的地方,他一般都是会去的。
贾敬看到自己儿子接到帖子的数目和质量,也不由得感叹,贾珍的运气还真是不错,一直到现在,贾敬都是勋贵中唯一一个考中进士的人,想想他当初,勋贵出生,混在一群清流之中,那些清流自诩身份,不愿意带着他,因为他科举出生,走的文臣的路子,他们家的人脉也没办法帮他什么,他当初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好在太上皇对贾家恩厚,知道勋贵家出一个文臣不容易,且那时候贾代化旧疾复发,交了京营节度使的位置,太上皇也明白,贾家想要改换门庭,特意施恩贾敬,这样,贾敬才熬过了在文臣之中的不适应,即便如此,和贾敬同期的学子中,贾敬的好友并没有两个,倒是,同期考中乡试的,后来没有考中进士的学子,倒是有几个和贾敬相交得还可以。
不过,想到和他同期的那些进士,包括一甲的状元榜样探花都没他混得好,他瞬间释然了。
“贾珍,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我每次约你去喝花酒,你都找借口推脱,但是,约你喝茶游湖,你却从不推脱,何意?”袁林问道。
贾珍抿了抿嘴,想起自己在金陵守孝之后,贾家的一个族兄见他读书辛苦,就带他出去放松了一下,结果把他带去喝花酒,贾珍在青楼门口准备转身离去的,结果被族兄拉住,最后,盛情难却,在青楼用了一顿饭,回去之后,就直接被自家媳妇给发现了,原本他以为自家媳妇会生气,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他媳妇居然要求他带着她去青楼见识一番,其主要原因是好奇,青楼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甚至第二天,她媳妇换上男装,画了男人的妆容,将自己的耳洞给堵住了,再次要求他带她去青楼见识一番,他自然是不肯,后来和自家媳妇约法三章,他不去,她媳妇也不准去,如若他再去喝花酒了,便必须带着她一起。
“那些地方我都玩腻了,再说了,什么才子佳人,不过是那些好色的读书人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不是我看不起青楼的女子,毕竟,她们也是生活所迫,但是,我还是喜欢干净的”为了不让自己媳妇去青楼,所以,他也不能去,这种理由,他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不然,多丢脸啊。
“噗嗤,那倒也是”袁林笑了笑,看着贾珍道:“我发现你,真是一个妙人”。
“呵呵”贾珍笑了笑,说去腻了这也不是什么谎话,他在没有娶暴力女的时候,经常去那里,那时候他爹也没对他寄存太大的希望,而且他爹也自觉亏欠他,更别提他娘,钱氏当初确实是让宁国府所有的主子不喜了,所以,他娘给他送姨娘什么的,他爹从来没有阻止过,即使他去青楼找乐子,他爹也没说什么,只是在钱氏闹起来了,他爹会说他两句,过后,依旧该干嘛干嘛。
不过,娶了暴力女之后,他倒是觉得,不管是自家的那些姨娘还是青楼的那些女人,都是千篇一律一个模样,哪里有暴力女鲜活,和他成亲的第一天,就敢把他的腿给弄断了,还倒打一耙,把过错栽在他头上。
然后还吓唬他,有时候的行为又那么大胆,等真正的敞开心扉,你会发现,暴力女居然还有更多不同的面容,在他做错事儿了,还敢拿着鞭子满府追着他打,还有,她写的游记,比一般男子写的更为豁达,不拘泥于儿女情长,孙夫人游记已经写完了,孙夫人云游世界去了,而孙大人不知为何,并未与孙夫人和离,也并未把他最宠爱的姨娘扶正,贾珍却明白,因为孙大人明白了孙夫人的魅力,那是寻常女人所不具有的,所以,他并未再次折断孙夫人的翅膀,选择了让孙夫人自己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贾兄,你一直住在京城?”一同过来游湖的另外的学子问道。
“恩,不过老家是金陵的”贾珍道,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人一打听,就能知道。
“那你知道,京城中如今最让进津津乐道的那个铺子吗?”有人问道。
“对啊,我还去那个铺子看了,十分的保密,但是时常有马车行驶进入,店铺甚至连店名都没有,里面卖的什么也不知道,不接待没有信物的客人,你说说,天底下怎么有如此做生意的”一提起京城之中最让人议论纷纷的店铺,这些学子也不淡定了。
“你知道什么啊,那个店铺不仅仅不接待没有信物的客人,还不接待男客,不接待除正妻之外的女客,当然,未嫁女除外,如今,那个铺子在京城之中,女客之间特别的火爆,如若你有那个铺子的信物,参加聚会,别人都能高看你一眼,而且,铺子的信物分成三个等级,最高一等的,是木做的,稍次一点的是银做的,再次一点的是铜做的”稍微懂得多一点的学子道。
“这三个牌子有什么区别吗?”有学子问道。
“木做的可以带人过去玩,当然,仅限于正妻和未出嫁的女儿,而且木牌子信物的人带过去的,可以当场办理铜牌子做的信物,银牌子的也可以带人过去玩,不过如若铺子比较忙,会让你等待,而且不能带过去的人也不能办理信物,至于铜牌子的人,只能自己过去玩,同样铺子忙,会让你等待”该学子继续回答。
“原来如此,也不知道里面卖的是什么,还真是让人好奇”学子感叹道。
贾珍听到这么多人讨论自家的铺子,在心中暗搓搓的高兴,哼哼,果然,他们当初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其实不仅仅只有三种信物,其实有四种信物,还有一种信物是玉做的,只发给皇家的女人,里面的东西,即使是再好奇,你也是混不进去的,这个铺子的背景很深,有皇家人做后盾,查也没人敢查”有人回答道。
贾珍有些好奇,这人还知道得挺详细的。
“你如何知道这么详细?”有学子问了。
“在下家中和五公主有旧,五公主带着家母去过一次,家母告诉在下的”该学子笑了笑,道。
“那里面都是买的什么?”顿时有人好奇了。
“也不算卖什么,去了之后,有人服侍你沐浴推拿,据说,里面服侍的丫头都几位标致,等完了之后,还会给你重新梳妆,女人去过一次,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都要年轻好几岁,不过,里面的东西很贵,去一次,最少都要花费五十两”该学子一副谦虚的模样,道。
贾珍看着这个学子,眉头微微皱了皱,和五公主有旧,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看着是谦虚的模样,可是,就这样大咧咧的讨论这个,利用店铺里的内容,让自己成为这些学子关注的焦点,是大丈夫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