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心了。”
陈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水:“难为还想着我。”
许嚒嚒插嘴道:“三小姐知道尊敬人,每日里都是先来留春馆给您请安,然后才去大夫人那里。”
“她如同长大了一般,比以往更懂事了,人也越发的沉稳……是王氏会教养。”
陈老夫人笑了笑:“前些天还专门给我绣个荷包,是用了心的,也不枉陈家养了她四年。”
许嚒嚒熟知陈老夫人疼爱的是世子爷陈容与,其次就是陈宛柔姐弟了,便笑着说起了陈宛柔:“论到懂事乖巧,老奴倒是最信服五小姐,她去绣楼习完一个时辰的女红,还会绕了大半个侯府来看您。几乎一日都没有落下过,又说是顺路。老奴可是了解的,那绣楼建在内院靠后山的地方,距离远着呢。”
绣楼是专门教习女红的场所,陈家有一个规矩,女孩子未满十四岁之前都要跟着师傅们习女红。白雪也是过了年才停的。
世家贵族挑选媳妇,知书达理固然好,但女红也是评判女子才能的一个方面。
“这个孩子……才貌出众,规矩也好,可惜了不是嫡女的出身。”陈老夫人想到自己的五孙女,语气都柔和了,“再过一、两年就到了说亲的年纪,真怕耽误了她。”
“老夫人多虑了。”
许嚒嚒劝解道:“咱们侯府出去的姑娘,谁敢看不起?您不妨对外宣称五小姐是养在您身边的,这样一来,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倒是。”
陈老夫人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茶盏:“我已经对不起月姐儿了,不能再对不起她的女儿。”
她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王氏办事利落,为人也大度,也是个好的……仅一条,我对她实在是亲近不起来。人常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进了门,竟然一个孩子都不给陈家生……偏生迷恋的老大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还常歇在她的房里,一个月的时间她足足占了大半个月,捎带的月儿也跟着受委屈。”
“月儿原本能嫁个好人家做正妻的,就因相信了我……我当时真的是好意,想着等个两年,老大心里平稳些了,再或者等她生了孩子,就扶正。谁知道,等来等去的,老大竟然娶了王氏。我这心里啊,每每想起来都是愧疚。”
“老夫人,您消消气。”
冬枝走过去给她捏肩膀,“柳姨娘的排场并不比大夫人差,大到住处小到吃食,府里的管家哪个敢不给好东西……柳姨娘会明白您的。”
“但愿吧。”
陈老夫人垂下眼,去摩挲着手里的佛珠。
雨慢慢地停了,天还是阴沉沉的。
白雪回到海棠阁时,意外地看到了站在庑廊下的陈宛霜。她身穿湖水绿信期绣兰花纹斜襟锻褙,雪白的月华裙。脖子里带着赤金璎珞圈。亭亭玉立的。
“三姐姐好。”
陈宛霜屈身行了礼,开门见山:“我来问你借花样子的。”
“怎么不去里面等呢?”
白雪右手一伸,把人往屋里请,又责备一旁的半夏:“天这么冷,风吹雨淋的,冻着了四小姐拿你们是问。”
“小姐,不是的……”
半夏急忙摆手,陈宛霜也去拉白雪的衣袖:“三姐姐,是我自己要坚持的,觉得闷,你别怪她们。”
她歉意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姐妹俩进了正房,各自寻了位置坐下,丫头端来热茶和点心。
“四妹妹,我的花样子大多是自己画的,上不得台面。”
“才不是呢,三姐姐太谦虚了。”陈宛霜说道:“教女红的周师傅都称赞你的花样子。”她小嘴一撅:“周师傅嫌弃我的针脚不均匀,罚我画八张的花样子。三姐姐你说,女红练不好和画花样子有什么关系?”
“八张?”
白雪吃惊道:“……好多。”
“是的。”
陈宛霜哀怨地:“我有自知之明,就算苦苦地画一宿,周师傅也不见得满意……还不如直接来找你帮忙。”
白雪抿嘴笑了笑,让秋芙去拿她放在书房里的花样子。她的琴棋书都不行,唯独画画还说得过去。而陈宛霜和她正好相反,做的一手好诗,偏偏就女红差的不能看。周师傅又是几个师傅里面严厉的,陈宛霜自然是天天遭殃。好在她的性格好,笑嘻嘻的,不生气也不记仇。陈家的这些兄弟姐妹里,和谁都能处的来。
秋芙拿了一个方形的紫檀木盒子走过来,递给陈宛霜:“四小姐,您都要吗?”
陈宛霜想了一会,“我选四张,不,选五张……”
“四妹妹,要是被周师傅发现……会不会罚的更厉害?”
“管她了。”
陈宛霜小手一挥:“反正她对我也没有过好脸色,不少这一次。”
白雪咳嗽了一声,“……四妹妹,你还挺豪迈的。”
“没办法,我都是被逼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陈宛霜是个比较重要的角色,所以就拉了她出来……她是个很好的姑娘,也很聪明,你们慢慢的会喜欢她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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