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2 / 2)

杨嬷嬷一笑,“安王妃会想到的。”

杨嬷嬷话音落下,马车也停了下来,纪桃掀开帘子,就看到马车不是停在门口,而是直接进了院子。

前面的映月已经等着了。

纪桃下了马车,环顾四周,这个院子绿意融融,郁郁葱葱,远处似乎还有林子,周围的屋子都七八成新,窗户和廊下的栏杆雕刻精致,其上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

脚下随着映月往内院走,纪桃随意扫视几眼,很快就到了一个院子门口。

院子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周围一片安静,映月脚下不停,回身笑道:“林夫人,我家主子就在里面,早已等着你了。”

纪桃随着她穿过院子进门,这间院子和外面刚才路过的几处院子看起来差不多,看来安王妃根本也不经常过来,要不然肯定会收拾一番,在纪桃眼中还算富贵的园子,只是安王妃没有打理过的随处可去的地方。

屋子里窗户开着,很亮堂,阳光都洒了进来,“劳烦林夫人了。”

纪桃听到声音,才看到窗户前的榻上趴着安王妃,只着了内衫,如墨的黑发随意散着,衬得她肌肤雪一般白皙,似乎……有些柔弱。

杨嬷嬷和映月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纪桃上前,拿出银针包散开,一大排大大小小的银针铺在桌上,纪桃拿起一根,道:“王妃可想好了?”

安王妃眼睛未睁开,只是方才纪桃进门时看了她一眼,她维持着趴着的姿势不动,道:“想好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时不时传来安王妃抽气的声音,一个时辰后,纪桃的眉间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拔掉最后一根银针,纪桃才道:“好了。”

安王妃躺在榻上,身子不动,其实是不能动,她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下一次……”

纪桃收起银针,道:“其实我姐姐是住在我家中的,一开始每日都要针灸,您……”

“隔日吧。”安王妃一锤定音。

纪桃出门,古安一直在马车旁等着,看到她们出来,明显放松了些,“夫人,可是回家?”

纪桃嗯了一声,上了马车后就闭上了眼睛。

一个时辰施针下来,她只觉得浑身疲累,不过,这样治病对她确实是有好处的。最起码用针会越来越娴熟,而且……这样的病症,往后的日子里,她应该还会碰到。

纪桃回家以后,刚好轩儿也要午睡,母子俩睡了一觉,等醒来时林天跃都回来了。

日子渐渐地到了八月底,纪桃每隔一日就去恒昌街的院子给安王妃施针,还要半个月去一次望闲楼,这么算起来还有点忙。

与此同时她频繁外出也被人看到过,别人怎么想纪桃不知,对面的顾云娴还上门询问过一次。

纪桃和她越来越生疏,只说去南城找纪萱萱和齐梓琴。

顾云娴半信半疑走了。

纪桃随便,爱信不信。

别人她才不管,只要林天跃清楚其中内情就行了。

纪萱萱在八月中旬出了孝,也很低调,纪桃派人送去了礼,并没有亲自上门,不要说她了,就算是纪韵和胡氏,都没上门。

说起来施成一家进城这么久,却从未上门拜访过,纪桃这边就算了,毕竟是堂妹,又远了一层。纪韵那边可是嫡姐,还有胡氏那边,还是纪萱萱娘家。

纪萱萱只带着施成回娘家几次,都是来去匆匆,忙着回家抄经,这些都是施成嫡母的意思,认真说起来,施府如此,是有些失礼的。再是孝期不好走动,这些至亲应该来往,不说亲自上门,节礼之类的总不会耽误他们送?

纪桃除了碰到纪萱萱送腊八粥那回收到了粥,平日里和施府好像就再没有来往了。

纪桃倒是不急,就算是纪萱萱成亲以后改了性子,她也和她并不熟悉,来不来往都不要紧。

八月底,白日里虽还有些热,但是夜里已经凉爽下来,甚至还有些冷,纪桃和林天跃特意抽空去接田氏他们回家。京城里只是夜里有些凉,护安寺后山却已经开始冷了。

纪桃下了马车,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嘀咕,“怎么只隔二十多里,跟换了一个天似的。”

林天跃牵着轩儿在前面,闻言回身,“这边本身就要高些。”

轩儿最近不喜欢被人抱,非要自己下地走。小大人一般,走得倒是很稳当。

柳氏他们只知道纪桃他们快要来接,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看到纪桃和林天跃到了,忙吩咐秋莲和涂三搬东西上马车,秋莲和涂三看到古安,并不多问,还相处得不错。

纪桃看在眼中,他们之间没有矛盾就更好了,要不然,勾心斗角之类的事情在林家院子就避免不了。

由于他们动作快,一路上一点没耽误,到家时才是午后,吃过饭柳氏她们就去洗漱,好好睡了一觉。

对于他们来说,这么折腾一遭,是很累的事情。

柳氏她们回来了,纪桃再出门给安王妃针灸时,就只带杨嬷嬷,轩儿就留在家中让她们看着。

纪桃每次去恒德街,都是古安去送,就算是涂三回来了也没变。

安王妃越来越轻松,大概是习惯了痛楚之后没那么难受了。有时候纪桃扎针,她还会闲聊几句。

安王妃躺在榻上,眼睛微闭,似乎是随意一般问道:“林夫人,你最近有去给三皇弟的儿子治病吗?”

纪桃看了看她,安王妃脸上的神情一点没变,似乎真的是随意问的。

纪桃也随口答,“去了的。”

安王妃追问,“他们那孩子,你真的能治好?”

纪桃再次看了看她,却对上了她探究的眼神。

纪桃若无其事收回眼神,仔细看着她的肚子,手下动作不变,道:“不知。”

只听得她一声轻笑,因为扯着了肚子又皱了眉,道:“你倒是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