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皇家的男人,也并不都是如王爷一般冷漠而疏远。她甚至偶尔也会在想,若有一日王爷待她温柔起来,会是什么样呢?
魏王妃站在自己马车前目送东宫的马车离开,一时看的倒有些失神了,还是身边伺候着的丫鬟穗儿小声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穗儿是跟着魏王妃从魏王妃的娘家嫁过来的,看一眼失神的主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
穗儿说:“娘娘您是知道的,王爷他忙,不然肯定也会亲自来接娘娘您。”
在自己亲信丫鬟面前,魏王妃也不必说些违心的话,她承认自己其实就是羡慕太子妃了。
她轻轻扯了扯唇,笑得几分无奈:“王爷再忙,又如何忙得过太子?太子都能忙里得闲来接太子妃,他又为何不能呢。”
“这……”穗儿词穷,最后只能寻了个生硬的借口,“太子和太子妃娘娘新婚燕尔,或许不一样。”
魏王妃倒没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拨开了马车侧面的帘子,看着外头街上尚算热闹的街景。穗儿见王妃不再说话,也就赶忙识趣的闭嘴,陪着她一起看外面的热闹。
齐王大婚,可把太子妃魏王妃两位皇嫂忙得够呛。齐王是除了太子外,所有皇子中身份最尊贵的,又最得帝后宠爱,所以,大婚排场可想而知。
若不是怕越了太子,估计排场还得更大。
这一日,宫里头上到太后,下至嫔妃,但凡够资格的,都来捧场道喜。四妃中,除了淑妃,其她人都来了。
倒不是淑妃自己不想来,是皇后不让她来。
淑妃没来,但赵王是肯定要来的。皇后手再长,也只能管后宫之事,赵王乃是皇子,如今是朝臣,皇后不想让他来,倒也管不着。
皇后打了自己母妃一事,这笔账,赵王可是一直牢记于心中的。当时他入宫去瞧自己母妃,当看到她那张被皇后的人掌掴得几乎不成人样的脸的时候,赵王是有股子冲动想要冲去皇后的坤宁宫质问的。
但母妃拦住了他。
跟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他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他也是怕一旦他冲动做了什么越矩的事,日后母妃在宫中日子会更不好过。
但他没什么行动,不代表这股子火已经消了。这个仇,他可一直记着。
皇后是他嫡母,他不能对皇后怎样,但可以针对齐王吧?齐王大婚,他今儿再怎么闹他,他身为新郎官,可也是不能翻脸的。
而他就要闹得过,闹到他翻脸为止。于是晚宴上,赵王一杯接着一杯的敬齐王酒。本来齐王只是敷衍,到最后也是瞧出了赵王的不怀好意来,直接翻了脸。
齐王本来就不爽赵王,二人是天生的对家。不过因着今儿是自己大喜日子,这才算给了赵王几分面子。
齐王把赵王递过来的杯盏夺过往地上一扔,冷脸质问:“你何意?”
赵王也在变脸边缘徘徊,但唇边尚算有几分笑,冷冷的:“三哥,今儿大喜之日,可不能发火吧?兄弟敬你酒,可是在给你道喜。”
齐王喝了许多的酒,早有了醉意。身子晃来晃去,脚下步子也是虚浮着的,他抬手指
着赵王骂:“你是什么心思,别以为本王不知道。告诉你,今儿本王高兴这才给你几分面子,你敢惹急了本王,本王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赵王讥笑:“这样不知脸红的话,三哥到底是喝了酒才说得出来。打得本王满地找牙?呵~每回春狩秋狩,你可有胜过本王?”
论武和骑术,赵王远在齐王之上。
齐王被激了下,一下子就跳脚了,借着酒劲就说要跟他比,谁输了谁跪下来磕头做孙子。眼瞧着事情就要闹大,还是太子和魏王走了过来,一人拦着一个,才算把二人都劝得住。
皇上见太子魏王劝住了人,这才在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只是龙颜震怒,脸色不是太好看。
皇后瞥了皇上一眼,话说得夹枪带棒:“这赵王今天这般挑事,怕是居心不良吧?或许,他并非冲着子良去的,而是冲着本宫来的。倒是可怜了子良,替本宫受了淑妃母子的气!”
皇上蹙眉:“喝多了酒,起了点争执而已,皇后言重了。不过,今儿是子良大喜日子,的确是老四不懂规矩失了礼数。皇后也放心,朕会罚他。”
皇后却不以为意:“罚他又能如何?也是个不长记性的。”
皇上没说话。
齐王大婚还算圆满,酒宴散席的时候,已经很晚。唐细今儿起了个大早,一早就去了齐王府忙了。回来后,累得瘫在炕上不肯起。
她先回东宫来,太子魏王赵王被皇上叫去了勤政殿问话。所以,太子没回来前,她倒是可以稍微懒散一些。
但太子没回来前,她也不敢先沐浴更衣歇下。所以,只能侧身躺在炕上休息,顺手捡了本书来看。许是太累太困的缘故,手捧着书翻了几页,就睡着了。等一睁眼突然惊醒的时候,就发现太子已经回来了,并且侧身坐在了炕沿。
唐细一惊,困意全无,忙手脚并用爬了起来。
听到动静后,太子阖上书搁在一边,侧头看过来笑着问:“醒了?”
唐细轻轻点头,跪坐于一旁:“臣妾吩咐去准备热水吧。”说罢就要下炕。
太子却说:“不必了。”他自己转身吩咐了一声,这才回过头来对她道,“你这几天也累了,孤替你向母后请了假,明儿不必去坤宁宫请安。”
唐细震惊:“这样不太好吧?”皇后本来就对她有成见,若是她再不去请安,怕是日后皇后更看她不顺眼。
太子却道:“这些日子你为了齐王的事尽心尽力,母后也知道,放你一天假让你好好休息休息,也是应该的。你也放心,不必提心吊胆,孤知道母后这回是真心实意想放你的假,若她非真心,孤也不会答应。”
唐细望着面前的男人,忽然有些感动。
但太子却话锋一转,道:“魏王妃已育有二子,如今齐王也大婚,若是齐王赶在孤前面诞下皇嗣,怕外面人会认为孤不行。”
唐细方才还感动呢,一听这话,脸又红了。
太子怎么会不行?别人又没感受过,怎么知道。要说发言权,这件事情上,她是最有发言权的。
太子只是瞧着清冷寡欲,但其实清不清寡不寡的,也就唐细这个太子妃知道。成亲至今,大半个月来,除了小日子外,其余时间都是日日耕耘播种的。
但说到子嗣,唐细也紧张起来,她抬手轻轻覆上自己小腹。
不会连齐王妃都怀上了她还没怀上吧?她忽然觉得有了压力。
“若真是齐王妃赶在臣妾前头怀了孩子,怕是他们不会敢说是殿下不行,肯定会说是臣妾不行。”
“不会敢说?”太子擅长挑出别人话中的重点,“也就是说,的确是孤不行,只是碍于孤的身份,不敢说罢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