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姜老太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此刻依旧能强行镇定:“孙儿怎么回来了?还……还是从天上砸下来的?”

“我晕龙,等我缓一会儿,爷爷稍等。”好不容易遏制了自己想吐的*,姜瀛长舒了一口气,“爷爷,长话短说,我这回回来就是想问问,季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姜老太爷摇了摇手里的蒲扇:“原来是因为这个。这次可是大事啊,估计又得换家主了。”

“这么严重?”

“是啊,季家丫头深陷幽州,生死不明,今天一大早,季家夫人带着商队带着好多玉石,去幽州营救去了,听说为此还杀了一个季斩龙亲手提拔起来的巴州老管事。”

“什么?!”姜瀛大吃一惊。

“季家这小丫头啊,估计是活不长了。”姜老太爷摇摇头,惋惜地说道。他边说边示意姜瀛往旁边让一让,别挡着他看半空中蜃影。

“爷爷别乱说,最起码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只要蜃影没断,她肯定就没死。”

“什么意思?”姜老太爷听不懂。

“先别管这个,咱家库房里有多少玉石?”

“你问这个干什么?”姜老太爷警惕地捂住腰间家主印鉴。

“救人!”姜瀛眼疾手快地拽走老太爷挂在腰间的印鉴,翻身跳到了敖饼的背上,连声催促他,“走走走,快去接小筠。”

姜老太爷阻拦不及,捶胸顿足。但是片刻之后,他看着孙儿骑龙离开的英武背影,竟然觉得心中暗爽不已。

嘿嘿嘿,季斩龙,你不是能斩龙么,你不是处处压我一头么,现如今,我家孙子能骑龙!哼!

等等,孙儿他说救人,他拿走库房里的玉石是想救谁?不会是去幽州救季家丫头吧?姜老太爷又不是滋味起来。怎么觉得自己这孙子像是给季家养的,人家家主一出事,他跑这么快做什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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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谭然已经两日不眠不休,小五劝她休息片刻,李谭然只摇手拒绝,前方已经可以看见幽州界寒方城的轮廓,她努力打起精神。

帝都尚且只穿单衣,来到寒方城,温度已经冷得人直哆嗦,李谭然接过小五递过来的大氅,突然道:“她离开前应该也只穿了件单衣,如此天气,我儿不知冷不冷,饿不饿?”

“家主她吉人自有天相。”小五劝慰道。

李谭然忍了心中忧戚,继续朝前走去。

赖炎已经在城墙上等了半天了,还顺便拦下了意图强闯关口进去幽州救人的冀州小将军带队的三百人,晋州刺史带队的五百人。

七百人,七百匹飞马,浩浩荡荡地站在寒方城下骂娘。

“赖阎王你想当龟儿子,就当别人也是缩头乌龟?!”

“我告诉你老赖子,这幽州我进定了,这人我也救定了!你在寒方城闭目塞听,是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叫声爷爷老子就好心告诉你!”

“滚你大爷的。”赖炎道,“以为就你们州城消息灵通?告诉你,当天陛下的诏令就送到我这里了,总而言之,你们这群狗崽子现在都给我趴好先等着!”

“你骂谁狗崽子?”

“谁应声骂谁!哎哟,瞧瞧,我还以为这是谁呢,这不是冀州那个跟我抢斩妖刀的小将军吗,告诉你,现在爷不稀罕了,爷现在足足二十柄斩妖刀!”

底下所有人立刻红了眼睛:“凭什么!赖阎王你给陛下灌了什么*汤!”

“嘿,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主要是咱老赖唇红齿白长得俊,陛下喜欢,特地多给我东西。”赖炎特地拍了拍挂在身侧的斩妖刀,挑逗着底下人的神经。

“姓赖的,你那脸比那城墙拐角都厚啊!”

赖炎和底下人斗嘴正起劲,副将在一旁禀报道:“将军,季家夫人到了。”

他连忙收敛了吊儿郎当的德行,转身下楼。

李谭然正疑惑地看着城门下怒骂的将领和士兵,侧头看见赖炎,温雅地拱手行礼:“商队为进幽州一趟,谁知竟然劳动将军大驾。在下失礼。”

“季夫人,不敢当。”赖炎连忙将她扶起,“陛下有令,竭力配合您救出季家主和幽州诸英雄,从这一刻起,我,我的亲兵们,还有外边那五百个精锐士兵,就都是您的了!”

李谭然愣住。

赖严骄傲地介绍道:“城墙外边那七百人,是晋州和冀州的精锐,人虽然长得磕碜了点,但是实力还是能睁眼看,而且骑的飞马是最顶尖的飞马,至于老赖我的亲兵,那战斗力更是没得说!”

“而且咱还有二十把斩妖刀,嘿嘿,这会儿老赖浑身是劲,就是幽州妖王饕餮站在这,老子也不虚!”

第37章 永夜寒灯(六)

季沁抄写得手指酸疼,几乎提不起一丝力气,她已经不眠不休两日,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撑着她坚持下来的。

她往后翻了翻,还剩下十几页。

守在布告镜前的各州官员们有些担忧她的处境,劝她先停下来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季沁心中酸楚: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她如今的暂时安全已经是夙乔等人拼力保全的。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外边突然有声音响起。

是打斗声,还有酸与特有的愤怒低鸣声。

季沁停下抄录,伏在石柱边的缝隙处,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两眼,竟然是白茅在和三只酸与缠斗在一起,他浑身都是伤,整个人几乎成了一个血人,正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回头砍向一只酸与的翅膀,却因为太过疲惫,长刀脱手而出。他连忙翻滚着躲避酸与的攻击,冷不防瞥见了季沁藏身的角落,双眼吃惊地瞪圆。

一个走神的功夫,一只酸与的爪子狠狠刺进了他肩膀的肉里,发出令人牙软的声音,白茅疼得大吼一声,脖颈上青筋绷起。

季沁心中惊骇,忍不住浑身发抖,她咬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从头上拔下自己的镶玉发簪,努力朝三只酸与中间丢去。

玉簪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酸与们四下张望了一下,动了动鼻子在地面嗅了起来。很快,其中一只愉悦地低鸣了一声,扬起脖子,将那玉簪吞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