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视线往上看,种植区搭的大棚很高,支架还是用末世前留下的钢材搭建的,倒是很稳固,但塑料作的顶却是破了好几个洞。
眼见着丧尸就要逼到跟前,李绮罗眼睛一眯,手一扬,从她手心便冒出好些红线,这些红线好像见风便涨一样直接缠绕在了大棚顶的支架上。
李绮罗脚一瞪,身体便离了地。
“绮罗,带我一个!”话音刚落,李绮罗便觉脚踝一紧,一看,队里一个男人已经抱住了她的双脚。
李绮罗想骂娘,她的异能进化,能产出的针和线也跟着进化,但到现在为止,她每天最多也就能用一百根针和一百根线。
可这线是让她用来刺绣的,绣线一根有多细不用提,一百根线绑在一起也没多粗,单她一个人还能承受,现在却好死不死的又加了一人!
李绮罗知道这会儿越挣扎越无用,只能带着抱着她脚的拖油瓶往上。
但队里的其他人一看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哪里会放弃,恰好抱住李绮罗脚的人给了他们机会,一个接一个的,直接成了一串荡在空中。
“艹,你们他妈的给我放手,再这么下去大家都玩儿完!”李绮罗恨极,破口大骂,她的双脚被抱的紧紧的,想将抱着她脚踝的人踹下去都不成,而缀着这么多人,李绮罗也无法往上跃,就像风干的腊肉一样,一串人缀着线吊在空中。底下是尖叫的丧尸。
“崩!”线断了!自知无法生还,为了不变成那恶心人的玩意儿,李绮罗摸出一把针,直接抹了脖子,断气之前,唯一的想法是刚刚要是能多吃一颗西红柿就好了。
“咳咳咳!”李绮罗看见自己还来不及用针扎穿自己,就掉进了丧尸群里,这让她死命的挣扎起来,眼睛猛的一下睁开。
昏黄的灯光,乌黑的床顶,灯光?床顶?
李绮罗猛地一下坐起来,还没来得及打量周围情况,一道少年的声音响起:“李小姐终于醒了!”
李绮罗定睛一看,便见一个半大的少年坐在屋子里瘸了一条腿的桌子旁,不知是烛火太昏暗,还是其他别的原因,总觉得这少年脸上阴恻恻的。
“李小姐,你们李家若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直说就是,干什么还要做一出替嫁的把戏?”秦伀脸上带了点儿伤心和被伤到自尊的愤怒。
李绮罗这会儿却没空理会他的叨逼叨,眼睛灼灼的盯着那张快散了架的桌子....上的两盘菜,一盘炒肉,一盘凉菜!
李绮罗猛地一下站起来。
秦伀一愣。
李绮罗快步朝门这边走来。
秦伀总觉得她双眼冒着绿油油的光,看得他背后凉气直冒,这才拜了堂的新婚妻子像要吃了他一样:“干...干什么!”
李绮罗猛地扑到桌边,一把扫开秦伀,抓起盘子里的菜就往嘴里塞。
秦伀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李家的小姐?
不过片刻,两盘菜全部进了李绮罗的肚子,李绮罗嘴巴一抹,坐在桌旁的另一条凳子上,眯着眼睛回味刚才美妙的滋味。
这样干净,没有腐烂味道的食物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吃到了。这么会儿功夫,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也让她缕清了。
她穿越了!穿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古代,国号大越,而这具身体的本尊也叫李绮罗,是县里李主簿的庶女。
今天是李绮罗成亲的日子,成亲的对象名叫秦伀,就是屋子里这半大的少年。
本来这桩亲事的主人公并不是她,而是她的嫡姐,秦伀的爷爷和李绮罗的爷爷年轻的时候既是同窗也是好友,秦伀爷爷还在的时候,秦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拥有百来亩的田地,大大小小算个地主。
那时秦伀的父亲和李绮罗的父亲都已成亲,两位老爷子便约定给孙辈定娃娃亲。李绮罗的嫡姐叫李月娥,和秦伀同一年出生,娃娃亲定的就是他俩。
本来这桩亲事还算门当户对,毕竟秦家虽没人在衙门当差,但家底也算厚实,李主簿连官都算不上,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谁也别嫌弃谁。
可是后来,秦爷爷卷入了一场官司中,花光了家里的银钱,地也卖的差不多了,这场官司打下来,人虽然没事,家底却是被掏光。秦爷爷两年前去世的时候,李家老爷子在他跟前保证一定让他孙女和秦伀来年就成亲。
谁想到来年李家老爷子也没了,临终前还让李主簿保证一定要将孙女嫁给秦伀。
李主簿无法违背老爹的遗愿,本想认了,但李绮罗的嫡母哪里舍得让亲女儿嫁入秦家这样的破落户。便给李主簿吹枕头风,当时老爷子只说要将孙女嫁入秦家,又没说是哪一个,嫁谁都不算违背诺言。
就这么的,李绮罗作为庶女代替嫡姐被嫁进来了,这小姑娘心气高,一心想着攀高枝,自从知道要嫁入秦家后就一直郁结于心,终于在新婚之夜成功的将自己郁闷死了,恰好让李绮罗占了便宜。
第2章 秦伀
清楚了前因后果后,李绮罗再看向秦伀,不免带了点儿同情,难怪刚刚用那样的语气对她说话了,这事儿搁谁身上都生气啊!
秦伀刚刚被李绮罗那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吃相惊着了,略一思索,看向李绮罗的眼神同样充满了同情。
他慢慢坐到凳子上,“是我的错,想来这次替嫁也根本不是李姑娘能决定的,我迁怒李姑娘了,实在不符君子之德。”
李绮罗古怪的看着他:“你不生气?”
秦伀看一眼桌子上比刷过还干净的盘子,叹口气:“想来李姑娘在李家过得也不如意吧!你还饿吗?要不要吃东西?”
李绮罗一听,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疯狂点头:“要要要!”
“你等着,今天宴客,厨房里应该还有吃食,你先不要出来,我娘他们还不知道你和你姐姐换了的事。”秦伀说完,便站起了身开了门出去。
李绮罗看着秦伀的背影,十六岁的少年,因为过于瘦削而显得弱不禁风。且不提这古人成亲的年龄有多么着急,单说这秦伀的性格也太好了吧,要是一般人遇到这事,不得闹翻天,偏他不但不责怪,还为对方设身处地的考虑。
李绮罗用手忖着下巴,看着门外,外面一片漆黑。李绮罗笑了笑,管他呢,秦伀性格好,这对她是好事,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在原身的身子里蹲着,就要代替原身生活。
在她接收的记忆里,大越对女子的约束可丝毫不下于她原来那个时空的古代,“丈夫”是君子,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对她有很大的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