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渺坐在车中看着手机,易溯神色平静地打开了车门。她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又下意识透过车窗去看观景台上的女人。那个人坐在靠边的位置,正凝视着江上织起的雨幕。易渺唇微动,又沉默地低下头。
“去哪儿?”易溯发动了车子,从后视镜中看她,“送你去荀庭那儿?”
“嗯,今天是他妈妈的生日,他说要回去一趟,我也跟着过去看看好了,”易渺点了点头,“每次去见他妈我总得生气,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易溯没说话,从导航里找了一条不堵车的路线,将车子调头驶入了雨雾中。
荀宅本就人少,这种天气更显得冷清。她从正门进去,被史明撑着伞迎进去,一眼就望到不远处站在檐下的两个人。荀庭没穿外套,黑色的毛衣更显得肩宽腰窄,但是头发明显被雨淋湿了。
易渺皱着眉看向他对面的女人,现在的天气虽然不像冬日那样寒冷了,但仍旧不是可以穿单衣的季节。荀清穿着一件敞开的长衬衫,短裤到腿根,赤着脚站在屋檐下。她头发也散散乱乱的,似乎是伸出手要阻挡荀庭进门。
“夫人,我先带您去后面休息,”史明看了一眼站在房檐下的两人,悄悄叹了一口气,“外面太冷了。”
经过之前的事易渺已经知道只要荀清和方照出现在他附近,就一定会有乱七八糟的事发生。荀庭那么狠的人,唯独纵容着这个姐姐和母亲对自己的伤害。他从来都是能忍,心被自己的母亲捅烂了还是能忍着一声也不吭。
“我过去看看,”易渺没等他说话,从他手中接过伞走向了那边的屋檐。
荀庭听见声音侧头望去,看见易渺打着伞走到自己眼前,他扣紧了她开着的大衣,拉着她的手将她塞到自己身后。易渺收起伞来,没顾上和荀庭说话,直接看向荀清苍白的脸。
比起上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脸色更难看了,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颓败和疯癫的苍白。她扫了易渺一眼,目光又落到她鼓起的肚子上,怪异地笑了一声,过于纤细的手臂交叉抱在胸前:“还没进我们家的门吗,顶这个肚子来不嫌丢人吗?”
荀清声音清冷,像掺了雨水一样。常言道莫与疯人打交道,易渺本来没想搭理她,闻言撑着腰看向她,笑了一声:“你们家?这宅子好像现在是荀庭名下的,怎么就成了你家了?”
荀清指甲掐着自己手臂上的皮肤,因为被说中痛处而忍不住咬紧了牙关。当初这房子的确是要传给她的,但是因为许多年前她就几次叁番想伤害荀庭,被剥夺了房子的继承权。荀庭成年以后,这座宅子便成了他名下的房产了。
“你别得意的太早,嫁了一个连我妈和爷爷都把他扔在外面不管的废物,也只有你会高兴了。”荀清冷笑了一声,声音古怪的从喉咙里冒了出来。如何刺中荀庭的痛处这些年来她倒也颇有一套,那几句话翻过来覆过去的说却总让她觉得新鲜。
易渺唇边的笑容冷下去,她抬眼看向荀清的脸。如果说荀清羞辱她,她才懒得理睬,但是要变着法儿去戳荀庭的痛处她绝对不允许。
易渺松开荀庭的手,没有顾忌他的阻拦,走到了荀清面前。如此近的距离能看清易渺脸上的神情,她下意识要后退一步,被易渺一把揪住了领子。
衬衫本就单薄,因为易渺用力之大连衣领都在她手中皱成了一团。她趔趄一步险些栽倒,被易渺揪着衣领站稳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