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晔手指轻点着桌面,轻描淡写的说:“跟曲医生比较熟,正好有点私事想向他请教。”
曲申楠缓慢的眨了眨眼。
赵文学说:“什么私事?”
余晔:“赵部,这个你就不好打听了吧?”
赵文学爽快的笑了几声,说:“行,那就这么着吧,散了。”
山上的晚间跟城市完全不一样,这里空气沁凉,星空繁盛,没有那些市侩的气息,寂静的只剩下虫鸣以及风过枝叶带出的声响。
边上放着两个水泥缸,缸里都是天降水,下方按了水龙头,学校的吃用水都来自这里。
余晔梳洗完后便站在旁边望着远处隐约的山脉,身后是细碎挑剔的声音。
赵文学走过来在一旁抽烟,边感叹说:“看看这里,再想想昨天来之前,这个社会真是有钱的越有钱,没钱的越没钱。”
“形势如此,何况地域不同也无法比较。”
赵文学弹了下烟灰,说:“投胎是个技术活啊,命运这玩意从出生就被决定了百分之九十九。”
余晔:“你要知道,一堆穷人里也就没有穷人了。任何东西都是被比较出来的。长年生活在这里的人也并不会觉得自己过的有多不幸,当然前提是他们终生不踏出大山。”
“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余晔想了想,说:“能力有限的话,不出去也没什么不好。”
山外的世界,在繁华的表象下,肮脏的又岂止一隅。
不远处的帐篷内,有人这时说:“我突然发现那个女记者认真的时候居然挺有魅力的。”
另一个说:“所以不是只有认真的男人养眼,女人同样如此。”
“你也这么觉得是吧,我现在看着就感觉跟白天很不一样。”
“是有点。”
曲申楠听见了跟着朝外看了眼,临时拉的照明灯还亮着,余晔侧对他们站着,套着冲锋衣的身体没什么线条可言,站的直直的,偶尔对赵文学点下头。
遥遥看去她的脸上没什么笑容,带着点少见的严肃和淡漠,这跟白日随意玩笑的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就是多了这份严谨,整个人看过去就不再是松散的,而是被无形的给凝聚了起来,包括那引人的气质。
有人回过头来看到曲申楠,想起先前一幕笑着八卦道:“小曲,那个女记者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没有。”曲申楠连忙收回视线,冷淡的说:“我跟她不熟。”
“别闹了,今天她不还特意要求跟你一组吗,要没意思鬼信。”他羡慕的拍了拍曲申楠,“年轻长得帅就是好啊,我要有你一半样貌就好了,哪还愁没女朋友。”
曲申楠抿了抿嘴,没说话。
次日晨雾未散的时间大家都起了床,余晔检查完相机,往脖子一套,从帐篷里钻出来。
走到室外的都在不由自主摆动四肢感叹这里的空气质量。
余晔直接走到自己的搭档身边,笑说:“早上好,曲医生!昨晚睡的如何?”
曲申楠蹲地上刚洗完脸,他站起身,抓了抓头发看向余晔。“还可以。”
余晔视线往下一扫,地面湿漉漉的,水龙头还在滴着水。
她说:“刷牙洗脸的感觉如何?”
曲申楠换了只手拿毛巾,“余小姐没刷牙洗脸过?”
“这话说的,我可是个粗人,不像曲医生这么的细皮嫩肉。”余晔伸出食指,隔空点着,“这么漂亮的脸可得好好养着。”
曲申楠觉得他昨晚看到的那个画面一定是做梦,忍耐的闭了闭眼,“不好意思,我去准备东西。”
余晔看着他走远,半晌后摇了摇头,“这反应不对啊!”
全部准备就绪后,各自开始工作。
这边的村庄离的很远,要过去都是走野路,或陡或滑,攀着树根爬上去后,曲申楠转身要拉她。
余晔说:“不用,你拿好药箱。”
随后双手一用力,跳了上去,稳稳的站到了曲申楠面前。
余晔一抬下巴,“走!”
曲申楠缩回伸着的手,看着稳当远去的利索背影,起步跟上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曲申楠说:“你经常爬山?”
余晔说:“不算,不过也大同小异了,走的路多了,就什么路都会走了。”
路过的地方正好有个岩壁,余晔指了指说:“看见这个坡度没?上次去贵州,我们上的崖比这个还陡,那会真搞得跟攀岩一样。”
曲申楠静了几秒,说:“挺辛苦。”
余晔转头冲他咧嘴,“有没有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