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诧异清醒,倏然睁开眼睛,一咕噜坐起,紧张四顾:殿下呢?出门办事去了?
忆起昨夜,他尴尬得无以复加,简直恨不得同时抹去自己和庆王的记忆!
下床穿好衣服,套了鞋子,容佑棠心急火燎又惶恐担忧,悄悄拉开房门。岂料,刚迈出一只脚,斜对面耳房里就涌出来几名相熟的内侍:“容大人醒啦?”
“容大人早。”
“您的早膳是这儿用还是饭厅用?”
容佑棠霎时被一群友善勤快的内侍包围,嘘寒问暖,打水递茶——只有他自己不自在,其余人一如往常。
肯定是殿下事先安排的。
容佑棠感慨又感动,用过早膳后,匆匆回家,他心虚得很,急欲知道养父的反应。
然而,容开济此刻无暇审问夜不归宿的儿子。
“瑫儿,你这次实在太鲁莽了!”容开济罕见的严厉,恼怒问:“你怎么能伙同同伴殴打他人呢?”
“伯伯息怒,我知道错了,但周明宏实在太可恶,他屡次挑衅辱骂我!”
“瑫弟打架?”大概听厨娘说了两句的容佑棠走进客厅,震惊细问:“爹,究竟出了什么事?齐兄快请坐。”
“您老莫急,令公子回来了。”齐志阳宽慰容父,他起身,一看见容佑棠,就忍不住流露愧疚同情之色。
容佑棠垂首,恭谨道:“爹,我回来了。”
“嗯。”容父头也不抬,正拿帕子按着容瑫破皮流血的额头,焦急道:“棠儿,你瑫弟一时冲动,带人打伤了周二公子,幸亏碰巧路过的齐将军仗义解围,否则事情不知闹得多大!得赶紧设法善后。”
“周二公子?周明宏?”容佑棠瞠目结舌,打量表弟容瑫。
“没错。”无端卷入纠纷的齐志阳点头,尽量客观地告知:“今日我休沐,出门访友,路遇十来个斗殴的小子,其中一人跟你长得很像,我好奇问了两句,没想到真是你亲戚!所以顺手劝开了。其余都是皮肉轻伤,但周二公子倒霉,斗殴中摔倒,脑袋撞墙角,头破血流。”
“聚众斗殴?”容佑棠叹为听止,沉下脸,凝重道:“多谢齐兄援手!周明宏的伤势是否危及性命?他人呢?”
齐志阳答:“性命应无虞。周公子带了五六个随从,他们人还多些,被我轰散后就各回各家了。”
“哥,你别生气,千万别告诉叔父啊!他一定会打我的。”容瑫认错哀求,他虽然鼻青脸肿,但中气十足,嗓门洪亮,并未伤及肺腑筋骨。
容佑棠气笑了,无奈问:“这事儿瞒得住吗?你的伤至少得养个把月,怎么向叔父解释?”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别、别动手,有话好说啊。”
“几位官爷为何而来?我家大人正在招待客人。”
“岳山书院的容瑫,可在此处?他被状告持械杀人,请交出来,我们要带回衙门交差。”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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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佑棠:说好的一次呢?说好的喝茶呢?
庆王:你过来,本王细细解释与你听。
第149章 猝死
持械杀人?
容佑棠震惊失神, 在厅里听得愣住了。
“什么?”鼻青脸肿的容瑫瞠目结舌, 吓得结结巴巴,问:“谁、谁状告我杀人?”
“天爷啊。”容开济喃喃念叨, 手里的淡蓝帕子按紧容瑫额头,浸染斑斑血迹。
齐志阳蹙眉,纳闷道:“我亲眼目睹, 不是普通的聚众斗殴吗?双方赤手空拳,对骂撕扯,并未使用刀剑棍棒等兵器。”
厅堂内众人面面相觑, 茫然不解。
容佑棠迅速打起精神,赶紧叮嘱:“都别慌!既然官差上门,说明确实有人告状了, 瑫弟,你千万管住自己的嘴, 切勿气急胡说,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好、好的。哥,求你帮帮我,我只是自保,绝对没杀人。”容瑫脸色发白,方寸大乱。少年人血热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从未被状告过,他一听见“官差拿人”就慌了。
容佑棠一拍表弟肩膀,匆匆安慰道:“事到如今,害怕没用,镇定些。爹,您抓紧时间教他冷静,我先出去问问情况。”
“哎,你客气点儿,别激动。”容父压低嗓门提醒。
“我知道。”
“走!一块儿瞧瞧去。”齐志阳十分仗义,二话不说,带上自家小厮,快步追上容佑棠。
“多谢。好好的旬休日子,舍弟给齐兄添大麻烦了。”容佑棠倍感歉疚,他刚踏出门槛,迎面就看见四名带刀官差,所幸认识为首的。
“铁捕头,久违了。”容佑棠扬起笑脸,客气招呼。
“小的拜见容大人。”护城司衙门的捕头铁一游恭敬地抱拳行礼,他望向强壮威猛的齐志阳,隐约有印象,但不确定,遂问:“请恕小的孤陋寡闻,容大人,不知这位是?”
“这位是陛下钦封的昭勇齐将军。”容佑棠介绍道。
“哦~”铁一游肃然起敬,慌忙重新见礼:“拜见将军,请恕小人有眼无珠。”
为了给朋友撑腰壮势,齐志阳负手,昂首缓缓道:“无需多礼,铁捕头客气了。”
铁一游殷勤赔笑。
容佑棠瞥一眼管家,后者立即给官差悄悄塞了跑腿银,口称:“大老远的赶来,几位官爷辛苦了。不嫌弃的话,请进屋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