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20(2 / 2)

时岁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笑得直抖。

漆延问他笑什么呢,他笑完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我想去给需要的人送药。”

“什么?”漆延没听明白。

“我这段时间看了很多新闻报道和医学资料,发现有很多偏远地区长期遭受着变异种的威胁,那里的人过得很辛苦。”时岁说,“我想去帮助他们。”

“你想自己去?”漆延问。

“可以吗?”时岁殷切地望着他,带着人类亘古以来所保有的悲悯和善意。

前几天丁所长来找他,说有医药集团要买与他有关的专利,开出了天价。这样的价格,可以让他今后都衣食无忧,穿上最高级的特制防护服,住上最豪华的高科技住宅,过上最奢侈也最悠闲的生活。

时岁很馋那些荣华富贵,但他最终没有卖。

丁所长尊重他的决定,只在嘴上抱怨了句“傻子,送上门的钱都不要”。

他不想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供体,一个高高在上的传奇,他想亲眼看看这个新的世界,去真正了解现在的人们是如何生活的,想知道相比于从前,哪些变了,哪些没变。

他想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漆延拒绝不了他这样的目光。

他说:“好。”

于是时岁穿着双层特制防护服,带着铁蛋,开上了自己心爱的环保车。漆延以基金会的名义给他安排了四辆近卫车,自己也陪着他,一路闯荡游历。

他们带了一些“药祖索命”和“药祖回春”的药剂,去了灰岩山脉,也去了冬野原附近,又往南去了雨林边缘的小镇,沿途招募了一些需要且愿意尝试的志愿者,也算是顺道完成科研所交待的实验任务。

出乎时岁的意料,他以为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和危险性后,大多数人都会对他感到畏惧和厌恶,事实却不是这样。

有些孩子会隔着防护服抱住他,好奇地问他待在里面不会闷吗?

有些人会悄悄给他当地的特色蔬果,让他脱了防护服之后好好品尝。

他们会邀请他围着篝火跳舞,也会邀请他参加奇怪的打球比赛。当地的孩子不会喊他大毒枭,也不会喊他药祖,他们会喊他“泡泡哥哥”。

时岁问一个叫那安的六岁小女孩:“你们不怕我吗?”

那安坐在他身边,短短的手指戳着他膨胀的防护服:“为什么要怕你?”

“因为要是我伸手碰一下你们,你们就会生病的。”

“是吗?可是你从来没有碰过我们呀,你都穿着这么厚的怪衣服呢。”

“我跟你们不太一样……”

那安仔细看了看他,想起昨天自己给他送的果子,问:“你觉得日落果酸吗?”

时岁回答:“有点酸,特别是皮。”

那安又指了指那边正在打球的男孩:“你觉得乔印哥哥长得帅吗?”

时岁说:“嗯,还算帅的。”

那安咯咯笑了起来,被日光洗礼过的小麦色脸颊泛起健康的红晕:“我也这么觉得,丽丽也这么觉得哦,那你跟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我们,明明是一样的人呀。

那一刻,时岁释然了。

漆延拿着一颗日落果来找他,时岁跟他说了自己对这件事的感悟。

熟练地削着日落果皮,漆延问:“你觉得乔印长得帅?”

时岁:“???”重点是这个吗?

漆延把削好的日落果递给他:“上次你说果皮不好吃,给你削了,再尝尝?”

时岁摆了摆手:“一会儿要去看下昨天那两个被变异种抓伤的村民,吃果子还要脱防护服还要做消杀,太麻烦了。你吃吧,吃完告诉我好不好吃就行了。”

漆延咔嚓咬了一口,品了下说:“还挺甜的。”

“真的吗?”时岁咽了咽口水,有点馋了。

“真的。”漆延笑着,隔着厚厚的防护服,吻上他的嘴唇,“你觉得呢?”

宁静的村庄里,有风在吹,有鸟儿在歌唱。

那安回家偷偷告诉妈妈,说自己看到泡泡哥哥和将军哥哥在亲亲,可是她很疑惑。

“泡泡哥哥全身套着怪衣服呢,将军哥哥根本亲不到他呀。”

“不能碰,不代表不能爱。”那安的妈妈抱起她,隔着空气啾了她脸蛋一口,“那安感觉到妈妈的爱了吗?”

“感觉到了!”那安咯咯笑着,说自己还想再吃一颗日落果。

夜幕降临。

年轻的妈妈说着俗套但有趣的故事,哄着昏昏欲睡的小女孩:

即使相隔千载,历经波折不断,人类啊,一直是那样的。

我们愚钝,却也精明;

我们狭隘,却也包容;

我们残忍,却也善良。

我们并不拥有特殊的能力,也经常犯下过失,但我们从不屈服。

所以我们生存到了现在——

留下了更多的爱,生生不息,星火相传。

睡吧宝贝。

晚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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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

希望疫情早日平息。

我们共同渡过了艰难的时刻,每个人都是最棒的。

感谢今年遇到的所有人和事。

感谢大家的陪伴。

2020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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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做个硬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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