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1 / 2)

聂棠被晃得头晕,正好这个时候沈陵宜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她为了转移注意力立刻接了起来。

沈陵宜一上来就跟她实时报告他那边的情形:“现在表哥暂时住在我家里,姨妈也打算离婚。姨妈还问我,你什么时候有空,她还打算请你吃饭。”

聂棠晕乎乎地唔了一声,说道:“这没什么,不用特意请我吃饭……”

她被困在电梯里,信号是有的,但也是有一阵没一阵,就是这一句话,沈陵宜也听得断断续续,根本没怎么听清。

他立刻警觉道:“你在哪里?怎么信号这么差?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

聂棠叹气道:“我在电梯里啊。”

电梯信号弱一些,是很正常的。

沈陵宜也就粗心一下,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你一个人待在家里应该很无聊吧?我明天就过来陪你。”

他停顿了一下,又开玩笑似地问道:“你的健身成果怎么样?要不要我来帮你检测一下?”

聂棠有气无力地回答:“还好吧……”

这一下,沈陵宜开始觉察她那边有问题了,她的声音在电波中还是忽然清晰又忽然模糊,附带些微的噪声。

“聂棠,你现在是不是遇到危险了?”沈陵宜严肃地开口,正好这个时候萧亦如上楼来叫他下去吃饭,他也完全顾不着了,抓起车钥匙和背包立刻就往楼下冲刺,“你听着,你先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碰到的是什么情况?”

回应他的是刺啦刺啦的电波噪音。

沈陵宜用力握紧了手机,朝着正在玄关换拖鞋的父亲示意了一下:“聂棠那边可能有麻烦,我先过去了!”话音未落,就一阵风似地从沈正清身边飞奔而过。

沈正清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你不穿鞋吗?”

可是喊了也没用,等他喊完,这小子就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沈陵宜发动车子,一边还不停地跟聂棠那边交流:“你听着,不管你现在碰到什么情况,都千万以自己的安全为重,碰到危险别上去硬杠,我这边很快就赶过来,你听到了吗?!”

电话那头完全没有声响,要不是他这边还显示着正在通话中,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她连电话都接不了!

他把电话开了外放,然后踩下了汽车油门,这才注意到脚感有点不对……他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别说他穿着拖鞋,就算他还在洗澡,他也得停下来随便裹条浴巾就出发了!

聂棠那头隔了好一会儿,才又有了信号。

她的声音倒还是非常镇定:“我在自己家的电梯里,现在也搞不清楚情况,因为这趟电梯已经上上下下跑了五六趟了。”

“哦——对了,这电梯可能出了点故障,因为它一直在三百楼和负三百楼之间循环,你知道那幢楼最高才只有二十一层。”她很快又补上一句。

“……”沈陵宜原本神经紧绷,都快被自己的想象吓出毛病来,现在听她这一说,反而还被逗笑了,“行吧,那你的意思是,你被关在电梯里出不去了?”

“暂时是出不去了,”聂棠异常郁闷地抱怨,“不过外面有一只女丑,你要是来了自己注意点,她的长相令我分外不适。”

如果说,她现在都还有精力注意长相的问题,那么至少说明她现在很淡定,再撑一阵子应该问题不大。

沈陵宜现在无比庆幸她跟一般女生的脑回路完全不同,胆子也很大,被关在电梯这种密闭空间里,她好像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他一边开车,一边对开着免提的手机喊话:“你应该不晕车吧?有没有玩过游乐场里的过山车?还有跳楼机?”

现在还在晚高峰的尾巴上,他也顾不得太多,不停地交替踩着油门和刹车,在车流中见缝插针地穿行,一次又一次险险从对方的车头前面擦了过去,引得后面的车辆抗议般地按喇叭。

聂棠没办法回答的时候,他就一直对着手机自说自话,想借此给她更多的安慰和勇气。

他想,就算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至少有一个人边上陪她说说话,让她不那么难受:“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有点害怕姚姐吗?”

聂棠这回又有了回应:“嗯?为什么?”

“因为……因为,唉,我说了你不能嘲笑我。”沈陵宜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那次我本来是想参加玄门新秀大赛的,但是我爸说我现在的能力恐怕还不够,不如先观摩一下,再练上一年去参赛。然后我就碰到姚姐,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女人,就忍不住就说,这个女人也太粗鲁了……“

聂棠终于在电话那头笑了,她一边笑一边说:“你肯定不止说了这么一句话。”

“对,我说她是女版金刚狼。我觉得很形象啊。”沈陵宜继续说,“她除了体毛没有金刚狼茂盛,其实也不差什么了。然后——然后她表面上不在意,晚上就把我的包给丢了,要知道我那时候在浴室里,除了浴袍什么都没有,实在太丢脸了!而且我爸恰好还离开了,说要过两天才回来。”

“……姚晴还强迫别的选手不准借衣服和借钱给我,她就给我两个选择,要么穿裙子,要么裸奔,你说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

……

聂棠微微眯着眼,看着楼层显示牌上的数字再次变成了“1”,并且再没有变动。

她扶着墙站起身,整个人都还是摇摇晃晃,就像踩在颠簸的船板上。

她慢慢把手机放下了,却没有挂掉,她觉得如果现在挂电话,恐怕会引起恐慌,还不如就这样一直浪费话费和手机电量。

电梯门再次缓缓开启,这一回,堵在门口的不是被烤得外焦里嫩的女丑,而是一身风雅的叶渐离。

聂棠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就猜是你,却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叶渐离笑意盈盈地望着她连走路都不稳的样子:“你知道你这回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吗?”

聂棠很无辜地望着他,回答:“我不知道啊。”

“其实,我也不想接这么无聊的生意,可是我们这些人都得想要吃饭喝水,找个舒适一点的地方住吧。”他伸手掸了掸自己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埃,语气飘忽,“我们又不能像你一样,抛头露面卖自己画的符,只能一次捞一笔大的。”

他突然伸手进提在手上的一只亚麻布袋。

聂棠一看见他这个伸手的动作,也立刻进入了警戒状态,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他的双手,同时也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抓住了里面的几张符篆。

叶渐离突然从布袋里掏出了好几罐啤酒,弯下腰一罐一罐地排列在地上,每个罐头之间还维持着等差数列的距离……

“说起来,”叶渐离终于把啤酒罐排好队,主动邀请她,“要不要一起来喝一杯?”

聂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