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想过她会那么容易被人说服,莱特曼诧异地看了她好几眼,“为什么不反驳我?”
“什么?”莫羡被他弄晕了,“我不懂你的意思。”
“为什么你刚才看到我的时候会感觉羞愧?”莱特曼思维跳跃地换了个话题,“你来公司前有什么事发生了?”
既然顶头上司问了,她便将公车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就是这样,如果我当时能做些什么……”
“你能做些什么?”莱特曼反而咧开嘴角嘲笑道,“告诉我,你把自己当救世主了是吗?你以为你是谁?上帝?”
猝不及防遭受人生攻击的莫羡:“我不是这个意思。”
“no,事实是,你就是这个意思,”莱特曼拍了拍仪器,“我曾接过一个委托,在婚礼上保护韩国大使,我们所有的研究成员都在婚宴上,然而大使的儿子还是遭受了攻击,我们四个人,尽心尽力,依然发生了枪击案,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哦,我在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认为你的实力比我们四个人加起来还厉害?”
“当然不!”莫羡都被气笑了,“你的逻辑有问题!”
“都是一个意思,”莱特曼手肘撑着仪器,吊儿郎当地说,“你真该见一下托勒斯,她是个读表情的天才,但她可没想过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鬼话,你信不信,如果你在公交车上站出来,倒在上面的就不止一具尸体了。”
“别这么看着我,think!”在怒视他的莫羡眼前挥了挥手,“你想一下,是不是这样?”
莫羡不情愿地收回目光,按照他的逻辑回想当时的情形,发热的脑袋冷却下来,她不得不承认,“是的。”
“这不就行了?”他耸了耸肩,目光转到刚才一直做微表情训练的仪器上,“现在,哟,你对微表情的掌控还不错嘛,”他长手一伸,在速度那一格上加了一倍,“再试试。”
莫羡自然而然地转移了注意力,她紧盯着屏幕上的人脸,没注意到莱特曼又敲起了手指。
“看来她已经不需要我们了,”同样注视着屏幕,几位紧急赶来的心理学家和业内著名的心理咨询师无奈地笑道,“这位莱特曼博士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尽管说话的方式不那么……柔和,但效果显著。换我们来也不会比他做得更好。”
“而且我认为弹幕的言论需要适当的引导和掌控,”心理学家敏感地发现了又一个漏洞,“想一想另一种可能,案件发生后,弹幕们如果指责她的不对,播主加上逆反心理就不会有这种想法。”
“不行,”另一位咨询师当即反驳道,“引导人心是很容易出错的,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等问题暴露的时候再解决,总比一切掩盖在水面下比较好。”
几位心理学家还在争执个不休,一边的陈参谋已经拍板敲定,“在上面的指示还没下达之前,我们只能充当解决问题的角色,播主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笔宝贵的财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她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地做好直播。”
“我也希望,”他警告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位心理学家和心理咨询师,“大家能紧密团结在dang中央周围,认真贯彻dang的领导,始终在思想上行动上与dang保持高度一致,为dang的工作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你们说,是不是?”
被他这么一威胁,就算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小心思,大家也不得不小心隐藏好,“是是是,我们一定立足本职,小心谨慎,为播主的直播事业和心理健康做出更大贡献。“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被心理引导的悬崖上走了一圈的莫羡努力地通过了莱特曼的二倍速的考验,让她好好地欣赏了一番他惊讶的脸色,“吉莉安告诉我,你第一次测试的时候甚至还不能分辨厌恶和害怕。”
“是厌恶和生气,”莫羡微笑着说,“虽然我不是什么读表情的天才,”她的笑容越发灿烂,“但是勤能补拙,对吗?莱特曼博士。”
“你在生气,”莱特曼看了她的脸几秒钟,哈哈笑道,“你生气什么?我用托勒斯和你对比?e on,小女孩,你需要一点糖果吗?”
莱特曼精通一切让别人讨厌的技能,莫羡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不需要,谢谢,”莫羡的微笑塌了下来,她将速度调成三倍速——这是莱特曼和吉莉安训练的速度,尽管有观察碎片加成,她还是错了两个。
“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莱特曼笑完反而过来安慰她,“我有一个年龄和你差不多的女儿,但她甚至还分不清高兴和伤心。”
紧盯着他的莫羡:“你在撒谎。”
“是的,我在撒谎,”莱特曼耸了耸肩。
莫羡:……好气哦一点都不想保持微笑。
“你们在这里,”吉莉安急匆匆地走进训练室,手上摇了摇一份档案,“我们有委托,莱特曼。”
“谁的?”莱特曼示意莫羡跟上,他们穿过走廊进入吉莉安的办公室。
“bau。”吉莉安沉着脸说。
第35章 有种你来骗我啊8
一个羞赧的失败比一个骄傲的成功还要高贵。
——纪伯伦
“bau?”听到这个词,直播企鹅群的消息跟爆炸似的刷屏,“是fbi的bau?匡提科的bau?”
“这个直播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我已经是一只废猫了】。”
“讲真,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等等,我们现实生活也有bau吧?万一是他们现实生活的bau呢?不一定是我们说的那个bau啊!”
“你们在说什么!”对话题一无所知的人有些恼火,“到底什么是bau啊!”
bau全名行为分析科,是fbi联邦调查局的部门之一,因大热美剧《犯罪心理》(criminalminds)闻名,bau小组成员又被称为侧写师,他们大多处理与连环杀手相关的案件,偶尔也接一些紧急的儿童绑架、投弹、纵火案,他们处理案件的方式是提供嫌疑人画像也就是心理侧写,探求连环杀手背后的故事,诸如此类。
“bau?”莱特曼显然也十分了解这个机构,“他们怎么会找上我们?”
“他们找到了一个连环杀手,”吉莉安说,“但fbi认为他们找错了人。”
埃里克是一名高官的儿子,就读哥伦比亚大学,一周前,纽约市发生第四起谋杀案,受害人都是埃里克所在社团天文社的成员,根据侧写画像,连环杀手智商很高,谨慎小心,在其他人眼中,他们拥有自己的朋友、优秀的学业、和美的家庭……“这不是很常见吗?”莱特曼嘲笑道,“在常青藤大学我可以随随便便找出一打。”
当然不止是如此,这个案子连环杀手的标志是在尸体背部刻一幅星座图,对应死者所属星座,现在已经进行到金牛座,按照凶手的犯罪模式,他至少会杀十二个人。
嫌疑人埃里克的母亲是米国占星学会会长,因此他从小对天文产生了兴趣,他的母亲外遇被父亲发觉后,为了保全一家的名声吞枪自杀,她的尸体正是被年幼的埃里克所发现,她死时办公桌正上方的墙壁上,便挂着一幅十二星座天文图。
然而,虽然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他们却无法单凭画像逮捕埃里克,申请搜查令后,他名下的住宅也都没有丝毫线索,没错,小心谨慎正是他的优点,而这个优点给警方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如果他们放走了他,”吉莉安说,“埃里克可能会再度犯案。”
“他们需要我们做什么?”莱特曼歪着脑袋问,“确认他有没有说谎?警方需要证据,就算我们知道他是凶手也没办法指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