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奶娘也要陪着我。”家里人觉得人专程来府相她,她的婚事很有希望,都欣喜得很,齐留蕴要说没有不高兴那是假的,但她也怕万一人只是过来看看的,事后空欢喜一场,她就比他们冷静多了。
“陪,怎么不陪?你在哪我都陪。”齐留蕴的奶娘其实没奶过齐留蕴,她比齐母还要大上十来岁,以前是从宫里放出来的,后来入了齐府,被齐夫人带到了身边照顾大姑娘。这十来二十年下来了,她也老了,她自己没嫁过人,却是希望大姑娘能嫁人,她对于大姑娘进宫的事忧虑不已,但又一想能不能进宫又说不定,再说要是万一进了,以后他们齐家要怎么应对?这些事,齐奶娘已经开始想了,昨晚她更是彻夜未眠,这下那相夫人都要到了,她更是紧张了起来。
齐留蕴朝奶娘笑了一下。
“对,就是这样,等会对着那位侯府来的左相夫人,你也要这般笑,知道吗?”齐奶娘又说了起来。
“对了,奶娘,”齐母叫奶娘,“是一等侯的品级高,还是一品丞相的品级高?”
“夫人,论品级,当然是一等侯高,但论官级,就是一品丞相高了,侯爵王公很少有能进朝议政的。”
“那站一块比身份的时候呢?”
“回夫人,是一等侯。”
“那左相夫人可是个有福气的。”以后还是一等侯夫人。
“等会您不要跟那位左相夫人说侯府。”齐奶娘提醒她,归德侯府这些年没落了,也就这两年才重新风光起来,就不要提起人的旧事了。
“我晓得。”齐母出身不低,该知道的都知道。
“蕴儿啊……”奶娘拿出姻脂让她抿时,与她道:“等会要少说话,不要抢贵客的话头啊。”
“诶。”齐留蕴应了一声,水灵灵的双眼平静地看着奶娘。
看得出来,奶娘是紧张了,把这些她十二三岁那时才会叮嘱她的话都拿出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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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双婉到的时候,齐将军府的大门已开,齐夫人在门边迎了她,进去没多久,齐家的大姑娘也过来了。
许双婉在大堂落坐后,发现椅子杯子这些都是新的,看来齐府为了迎她这个客人,把新家具都搬出来了。
许双婉沿路看了几眼,齐将军府看来如外面所说,也是日落西山之势了——家中府门看起来还尚可,但里头的几座房屋瓦檐已是有些陈旧了。
不过不注意看也看不出来,但许双婉掌管侯府,侯府的很多陈旧的院落小殿她都一一亲自去看过,房子是陈腐老旧还是翻新过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且她知道翻新一遍房子,有多费银子和功夫。
但她进去的大堂崭新明亮,墙上挂着诸多书画,摆着几盆文竹,看起来颇为雅致。
她一落坐,齐夫人就朝她笑道:“我家将军本来也是想跟你打声招呼来的,就是他腿脚有些不便,还请宣相夫人不要见怪。”
许双婉微笑道:“能得您和您家大姑娘来迎我,已是我的福气,齐夫人莫要太过于客气了,妾身不敢当。”
“您才是客气了。”她客气,齐夫人就更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