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漪呆了呆,秦子忱便已经走了出去。等他出去后,苏清漪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系统:“宿主,你疯了吗?”
苏清漪:“没有,我觉得好甜,甜到忧伤。”
系统:“……”
苏清漪自己一个人冒粉红泡泡冒了一会儿后,终于回到正事上来,如果说真的遇上最坏结果,让梅长君爱上蔺棺,那不知道她在现在给梅长君留下一缕生机,会不会被抹杀?
可是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于是走到书房,打算苦思冥想个阵法来救梅长君。路过后院的时候,她见到阿七在砍柴。
这天气不算暖和,他们修仙之人无惧严寒酷暑,但阿七只是个凡人,应该感觉寒冷才对。可他却只穿了薄薄一件麻衣,整个人瘦弱单薄,面色呈现出一种长期营养不良才有的青白,和十六岁的谢寒潭完全不能比。
苏清漪忍不住停住了脚步,呆呆看着他,片刻后,她终于道:“阿七。”
“主人,有什么吩咐?”阿七抬起头来,眼中有惶恐之色。苏清漪笑了笑,刻意温和下声音,怕惊到这像小鹿一样的男孩子,低声道:“天气冷,多穿点。”
说着,她从手里拿出一张纸来,并指一划,阿七身上就立刻换了一套衣服,厚实的绸缎,卷云纹路,和整个柴房格格不入。
阿七惊呆了,苏清漪将几块晶石扔到他手里,笑道:“拿去买几套衣服,这一身只能维持一天。平时别饿着自己,把屋里基本打扫完了就歇歇。想做什么就去做,别太累。”
“主人……”阿七呆呆看着苏清漪,苏清漪也没再管这个孩子在想些什么,转头去了书房,便开始苦思冥想救梅长君的办法。
她只要一忙起来,就不知道天时昏晨。秦子忱每天早出晚归,到处找人,两人见了面,几乎就是苏清漪一次次画阵,秦子忱在旁边打坐。
而阿七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一开始是问苏清漪能不能看屋里的书,后来就时常在书房里呆着。苏清漪画阵,阿七就在旁边看书。
苏清漪也不是很有所谓,她没多久就要走的,这孩子能多学点东西,也是好的。
阿七是个很敏感的人,他知道秦子忱不喜欢他,于是每次只要秦子忱回来,他必然老老实实的出去。秦子忱一看他的脸就烦,他烦了也不说,就拉着苏清漪可命折腾,尤其是知道阿七在门外的时候,就反反复复问:“你喜欢谁?嗯?”
“子忱……子忱……”
那时候苏清漪是从来不知道说其他话的。
有这么几次,阿七也就知道了秦子忱的意思。也就不常来书房里守着苏清漪,常常就是借了书出去,就蹲坐在台阶上看。
苏清漪的书几乎和符篆阵法相关,偶尔也有基本剑谱。阿七似乎是个天才,符篆阵法几乎一看就会,等过了一个月,苏清漪就发现他似乎是在看一些高阶的阵法书了,不由得大喜。跑到台阶上瞧着阿七,认真道:“阿七,你看得懂么?”
“嗯,看得懂啊。”阿七抬起头来,一脸迷茫。苏清漪赶忙把自己最近画的阵法拿出来给他瞧,她已经想了一个月了。按照她的想法,她是想在梅长君身上弄一个换命的符咒,只要梅长君死,就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可是这个想法太过阴邪,她就琢磨着,能不能转移到一棵树、一株花的身上。
可这样一想,就加大了符阵的难度。她根本就无法完成。阿七看着她给的符阵,慢慢皱起没有:“主人是想救人?”
“对对,”苏清漪点头:“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是想,”阿七认真分析着:“让这个人的伤害换到另一个物品身上,何不就让这个人就是个替身?”
“什么意思?”
“就是,主人不妨准备一个身体,将它作为主体,然后把活着这个人当成一个装着灵魂的容器,在他魂魄上放一个召唤阵。”
阿七比划着,继续道:“这样一来,当这个身体受到损害的时候,作为主体的召唤阵自动将魂魄召唤回这具身体,这样的难度是不是就比从一个人身上转移伤害到花草上要简单得多?”
听到这话,苏清漪就呆了。片刻后,她鼓掌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就当她现在的身体是个容器好了,给她做一具身体啊!”
可做一具身体……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苏清漪有些沮丧,但想想,她转头看着阿七:“阿七,你真是个天才帝尊。”
阿七愣了愣,随后红了脸道:“不……我不是……”
“阿七,”苏清漪拍在他肩上,认真道:“你信我,你去当个符修吧,日后,你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符修。”
阿七没说话,他呆呆看着苏清漪,酷似谢寒潭的眼里慢慢浮现出一丝期盼。
“我可以……可以像秦仙师一样……一样厉害吗?”
“当然啊,”苏清漪鼓励他,她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培养后生的机会:“你天资很好,努力的话,也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符修。”
“那你是个符修吗?”
“我?”苏清漪想了想,认真道:“我算符剑双修吧……”
阿七没说话,他点了点头,出声道:“好。”
“我没问你什么啊?你好什么?”苏清漪有些茫然,阿七低头笑起来,似乎是藏了一个小秘密。
苏清漪想了想,抱了许多书来给阿七,蹲在他身前道:“阿七,这些书都给你看,你帮我想想,怎么去造一个人的身体。”
她给他的都是炼丹的书,其实她心里也没抱什么希望,阿七却认真的点了头,仿佛接受了一个无比重大的任务。
然后阿七就搬了个桌子来书房里,两个人每天不断翻阅书籍,时不时讨论一下,到底如何造出一具完美的人体。
阿七真的是天才,总在苏清漪思路堵塞的时候提出一些新奇的建议。
秦子忱走回来的时候,就瞧见他们两其乐融融的在说着话。不由得心上一堵,但他什么都不说,坐到两人中间的蒲团上,就闭眼打坐。
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就会想起谢寒潭上天剑宗找苏清漪那一日。
苏清漪爱他。
至少爱过他。
秦子忱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件事让他如鲠在喉,却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