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腾腾的站起来,“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那个刚出生的儿子,他在哪儿呢?”
博平郡主边说边自己走到床边,得偿所愿瞧见了刚刚睡醒的小平安。
孩子太小,博平郡主也不敢碰他,站在边上多看了两眼,心道这孩子眉眼倒是随赵焕章,将来长大了估计也是个极为漂亮秀气的小少年。
临搬入进宫的前几天,顾盼开始发起低烧,迷迷糊糊睡了一天,睁开眼的时候还是没什么精神。
退烧药和补药一副副往她身体里灌也没什么用,碧青急的眼睛都红了,每天亲自去厨房煎药,看着她将药喝下去才放心。
顾盼知道不管她喝再多的药其实都没用,距离系统给出的时间就还剩下不到两个半月,她的生命在渐渐流逝,五脏六腑就像秋天的树叶,退去了原有的颜色,逐渐泛黄,失去了生机。
顾盼每天从睡梦中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拿出枕头底下的匕首,视线定定落在上面,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碧青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些什么,也没觉得夫人是因为喜欢主子送的这把匕首才会一直望着。
钟砚是在落日之后悄无声息而来的,推开房门时也没怎么发出声音,他现在几乎都不穿浅色衣裳,每每出现都穿着暗色的衣衫,黑色的交领衣袍,边缘上绣着精致的图案,他踩着黑靴,无声走近床边。
床上的女人,巴掌大小的脸蛋有大半都软软藏在被子里,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和紧闭着的眼睛,她的脸颊晕染着细细的粉意,额前发丝微乱,憔悴又美丽。
钟砚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微凉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边舍不得拿开。
男人将盖在她脸上的被子轻轻的往下扯了些许,女人的唇瓣莹润粉红,好似泛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柔软娇嫩。
顾盼本来做了个平静的梦,忽然之间,她的梦好像被人所惊扰,熟悉又冷冽的气息不断往她的鼻尖里钻,那股冰冷略带戾气的气势缠绕在她周围。
她的四肢好像被男人牢牢纠缠着,纤细柔软的腰好像被强行按着,她努力的不断的往前跑,身后的人一直在追。
耳畔脸颊划过阵阵冷风,她细嫩的脚踝被一双冰冷的手紧紧扣住,身后的男人发了狠似的将她拽了回去,她摔在地上挣脱不得,绝望的、无助的掉眼泪。
眼前的男人,面无表情。
低垂眼眸,淡淡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
顾盼张了张嘴,听见自己轻声说了三个字:“放过我吧。”
男人俯身弯腰,缓缓蹲下来,黑眸深处是冷淡至极的光,他盯着她的眼睛,握着她脚踝的手忽然用力,将她自己怀里又拽了拽。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在她的唇瓣上用力咬了口。
顾盼在疼痛中醒来,睁眼却没在屋里看见任何人。
空空荡荡的屋子,安静平和,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
顾盼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低声将屋外的碧青叫进屋子里,忍着脑子的昏沉,问:“下午有人来过吗?”
碧青说没有。
顾盼信了。
睡了一觉,发了一身的冷汗,烧却误打误撞的退了。
碧青大喜,莫约是觉得夫人的身体在往后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
顾盼看着碧青真心为她高兴的样子不忍心打破她美好的幻想,这本书里,这个虚假又真实的世界里,也不是没人真心待她。
“碧青,我忽然想起来我有样东西是一定要带的。”
“夫人,您尽管吩咐。”
“带本日历进宫吧。”
碧青虽然费解,也不敢多问,吃过晚饭便往装行礼的箱子里放了本日历。
顾盼烧退了的第二天早晨,宫里便派了马车停在侯府门前,是钟砚派来接她进宫的人。
他的耐心已经用尽,没有过问她的意思,雷厉风行。
顾盼也没有表现的特别抗拒,看着下人将一箱箱的行李搬到马车上,自己则抱着还在睡觉的小平安。
春天多是天晴,阳光热烈又刺眼。
天气虽然暖和,风却比其他季节大,顾盼的身体不同往日,哪怕在这样暖和的日子也要披件斗篷挡风才不觉得冷。
小平安在母亲的怀中熟睡,舔巴嘴的小模样看着很可爱。
顾盼在侯府门前站了好一会儿,仰着脸盯着府门前的牌匾看了很久。
她看的很专注,连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钟虔胸口闷闷的,他以前很讨厌这个势利庸俗的女人,现在已经没那么讨厌了。
钟虔觉得顾盼好像很悲伤,从她被钟砚带回来的那天起,他就觉得她过的不快乐。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也很难受。
他没有许多话同这个不太和睦的嫂子要说,离别之前,钟虔只是生硬丢了句,“你不要再折腾了。”
好好生活,好好当她的宠妃。
顾盼扯了扯嘴角,努力笑了一下,随即抱着小平安上了马车。
原著里钟虔也是要死的,一剑穿心五马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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