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虔有些生气,让他当着面骂顾盼他也骂不出口,胸口堵着一口气,愤愤道:“我真是不明白你怎么想的!太子也是脑子有病!”
不就是个长得漂亮点的女人吗?!至于为她神魂颠倒吗!?
顾盼觉得好笑,“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赶紧滚吧。”
钟虔的气没处使,“滚就滚,我还不想看见你。”
他一走,院子里又重新清净下来。
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钟砚完了。
都以为是她不知检点要攀高枝,没有人知道是钟砚亲手将她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俏俏还是很喜欢他父亲的,连着两天没见到钟砚,连陪着顾盼一块玩的兴致都不高了。
晚上孩子忽然开始发烧,顾盼让碧青赶紧去找大夫,自己也是一夜都没睡。
小朋友睡着了都还要抓着她的手指头不肯放,顾盼只得一直守在床边,她低头看着儿子,眼睛酸酸的。
钟砚深夜过来,看了眼孩子,探过体温,而后转过身问她,“孩子吃过药了吗?”
顾盼嗯了声,随即觉得好笑,没想到他们俩还能心平气和的站在一起说话。
她站在钟砚身后,看着男人的侧脸,一字一顿慢慢的说:“我不和你抢孩子,你让我离开。”
她也知道侯府不可能会把俏俏让给她,把儿子交给侯府养也挺好的,吃穿不愁,生下来就是尊贵的小少爷。
钟砚替儿子掖好被角,回过头来望着她的眼睛看,这双眼睛里冷淡暗淡,看向他时再无光亮。
就像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看着他。
“顾盼。”
这生疏和冷漠的称呼。
“你说,我听着。”
钟砚按着她的手腕,勾着森冷的笑意,声音也冷冰冰的,“怎么了还不高兴?你不是喜欢他吗?”
顾盼被他按着手不得动弹,后腰抵着桌角,她气的低低笑了起来,“对,我就是喜欢他。”
忍回眼泪,她仰脸,“多谢你成全我们两个。”
顾盼企图从钟砚脸上找到哪怕只有丁点心痛的表情,可是都没有。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他分毫不曾被伤害。
钟砚眼睫动了动,指腹抹开她的泪花,温声细语说话时的模样和平日没什么区别,“太子从前给你写的那些书信都还躺在我书房的抽屉里。”
“窈窈。”
她手指一颤,静待后文。
钟砚继续说:“赵焕章要我把你完好无损的送到东宫,八天后,我送你过去。”
顾盼一直都觉得心如刀割,那种像被人在心口掏出个大窟窿,疼的话都不会说,疼到眼睛冒暗光的感觉,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出现。
原来这些痛到说不出话的感觉是真的会有,不是杜撰出来的。
她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声音嘶哑的早就听不出原来的声线,她的质问都是那么的无力,气若游丝,“阿砚。”
顾盼视线朦胧模糊,“这两年多里,我对你不好吗?”
男人似乎叹息了一声,并未作答。
顾盼的腿脚都没多少力气,瘫软在怀中,纤细的脖子努力向上仰了仰,眸子红的几乎能滴血,她嘶哑着嗓子,拔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我对你不好吗!?难道我不是真心待你的吗?!”
她为了他同博平郡主周旋,为了给他拿药,受过钟虔的欺负。
点点滴滴,字字泣血。
哪怕早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男主冷漠又绝情,可这件事真的发生之后,她真的没办法接受。
顾盼说完那两句话,好似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干了,她的声音轻的快要听不见,低到尘埃里:“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怎么能这么利用她伤害她呢?
怎么可以将她的真心弃之如履,踩在脚底,看都不看一眼呢。
顾盼看着他,像从来就不认识这个人一样,讽笑道:“原来你就是这么喜欢一个人的。”
钟砚抬眸,“窈窈,喜欢是这世上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虚无又廉价。
顾盼笑着问:“所以你可以的利用我,为了你要的权势,把我送给赵焕章,是不是?”
“钟砚,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
这世上能让钟砚后悔的事和人少之又少。
他缄默不言,心里已给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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