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海和天都是一样的黑,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迎面吹来的带着湿意的海风和耳边一浪接一浪的潮水声提醒着她对面是一片无垠的海。冷风入骨,魏贻的身体开始战栗,她裹紧身上的披风,背挺得僵直,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黑得吞噬一切的大海。她就这样站了一夜,直到红日在天与海之间撕开一道伤口,泊泊的血从中流出,扩散,蔓延。
是时候了。
魏贻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往后转动僵立了很久的身体。
忽然,落地窗被拉开,秦焕站在落地窗后浅笑着看她,手里捧着那个装着海螺玻璃罐子。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将罐子送到她面前。
“你的海螺‘越狱’了。”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魏贻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个玻璃罐。
触到她微凉的手指,秦焕绕到她身后,亲昵地环抱住她,手掌顺势将她的手背都包裹住:“这个罐子太小,我给你弄个鱼缸,你可以把它放进去。”
“不必了。”
秦焕怔了一秒,低下头,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魏贻凝望着远处的海平面,眼中没有聚焦:“把它送回海里吧。”
“至少,它可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