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之不武!”
有人朝评判席大喊:“何峰死得冤枉,请评判主持公道!”
“寒门弟子何其不易,竟遭此毒手,主持公道!”
“她使诈!主持公道!”
评判席上四位评委一阵交头接耳,良久,唐门家主唐稳站起身,以内力传声道:“本局,谢初凝胜出,并无不妥。”
“唐大侠,您逗我们呢!这么多人看着她使暗器!”
“当我们瞎呢!”
唐稳沉声道:“谢初凝所使并非暗器,乃是宵光剑。”
众人皆是一震,居然是剑,还是宵光剑!
“既是用的剑,比试结果便有效。至于何峰之死,剑会规则之前已经宣读过了,生死概不负责。”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众人不禁语塞,渐渐安静下来。唐稳宣布道:“剑会继续!”
谢初凝从袖中掏出丝帕,将宵光上的血渍擦干净,将被血渍污染了的帕子扔下天坑,轻蔑地一笑,不知做了个什么手势,银光一闪,那把软剑便重新缠绕在了她的手上。
银光熠熠,寒了许多人的心,也丧了许多人的胆。宵光剑下无活口,没人活得不耐烦地上去自寻死路。
谢初今叹道,“可惜小爷剑术不佳,不然真想上去教训教训这歹毒的丫头!”看了一眼谢初凝,郁闷道:“小人得志!怎么让她得到这把剑的!”
“我的错。”谢成韫道。
“关你什么事?”
谢成韫没说话。
谢初今以为她在为没有阻止谢初凝而自责,“她亲爹都不管她杀人,你往身上揽个什么劲儿?你是你,她是她!”
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从众人头顶越过,轻飘飘落在了比武场上。谢初今的目光被吸引,随着她一个轻盈地转身,一张娇美如玉的脸庞映入眼帘。
“是她。”
“又是她!”
谢成韫和谢初今异口同声脱口而出。那活得不耐烦自寻死路的丫头,不是苏愫酥又是谁?
谢初凝问道:“姑娘是要与我比试?”
苏愫酥道:“正是。”
“姑娘芳名?”
“比剑就比剑,这么多废话做甚!”苏愫酥皱眉道。
谢初凝笑了笑,“姑娘可曾听过宵光剑,可知宵光剑下无活口?”
苏愫酥举起手中的剑,骄傲地抬着头,“那就看看是你的宵光剑厉害,还是我的鸦九剑厉害!”
谢成韫闻言一惊,这姑娘是魔教的人!鸦九剑乃是妖月宫左护法夙遇的佩剑,前世夙遇正是用此剑屠了无数正派人士。夙遇的剑为何会在她手中,她与夙遇是何关系?
夙遇为人低调,当年的魔教清剿之前,正派人士根本未曾听闻过此人,直至清剿之后,方知魔教还有这么一个杀神。这苏愫酥胆子也太大了,身为魔教还敢在正派的地盘撒野,真以为无人知道她的身份?
谢初凝浅浅一笑:“欧冶子死千年后,精灵暗授张鸦九,鸦九铸剑吴山中,天与日时神借功。”
“不错。既然都是名剑,那就看是谢姑娘技高一筹,还是本姑娘棋高一着了!”苏愫酥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毫不迟疑地刺了过去。
第18章 (十八)
众人颇有些消极不振。
先不说一场期盼已久的剑会无端端成为了两名剑术并不精湛的女子的比斗场,更是不明白何时大山剑会变成了仅凭武器说话的地方。
不知何时起了风,穿林透树朔然不休,将盈翠碧青的竹叶吹落,漫天竹叶纷纷扬扬洒下。
谢初今看着在一片竹叶雨中横劈竖刺的两人,恨铁不成钢道:“那日真是白救了她!”
比剑,鸦九剑不输宵光。比剑术,谢初凝与苏愫酥半斤对八两。但若论心狠手毒,十个苏愫酥也赢不了谢初凝!这丫头又在找死!
谢成韫伸出两指夹住一片飘落的竹叶,眯起眼睛,眸中蓄满凛冽的杀气。谢初凝,你脏了我的剑。
谢初凝故技重施,趁苏愫酥一个不备,宵光剑银光一现直直刺向苏愫酥的胸口,眼看便要没入。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惊心动魄的一幕却没有发生。
有人自人群中闪出,迅疾如银狐,冲到苏愫酥身旁,夺下她手中的鸦九剑顺势就是一脚,将苏愫酥踢下了台,举剑一挡,将宵光剑稳稳架住。
谢初凝被震得手腕发麻,恼怒道:“哪路货色?知不知道比武的规矩!”
台下有人大叫:“这位英雄我认得,乃是子虚门的门主。方才被踢下去的是他门中弟子。”谢初今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是苏愫酥比武招亲那天的彪形大汉。
谢成韫正好借坡下驴道:“不错,正是鄙人。”
“堂堂一门之主,竟然连比武的规矩都不懂?”谢初凝厉色质问。
谢成韫反问道:“比武的什么规矩?”
“我和她比得好好的,你不打一声招呼便插_进来,是不是不懂规矩?”
“原来姑娘是怪鄙人没有同你打招呼,鄙人立刻补上可好?”谢成韫恍然大悟的样子,扬起手朝谢初凝挥了挥,友好地笑道,“姑娘你好!”
“少在这里装疯卖傻!我的意思是,谁让你插手的!”谢初凝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