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谢成韫讪讪一笑,“你有多少,都给我。”

“就这么多了。”谢初今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甩给谢成韫,“一年内记得还我,二成息,逾期利滚利!”

“放心,明日就还你!”谢成韫数了数,三百两。又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连同银票一起摆放到小小面前,“这些银票应该够姑娘赎身了,这块玉佩还值些钱,姑娘可将它典当了,做什么营生都好,若姑娘不愿赎身,那就都留着防身罢。”

“这……”小小一时没弄懂谢成韫的意思,意外地睁大眼睛看着她,“公子这是何故?公子该不是认错人了罢?奴家与公子萍水相逢又非亲非故……”

谢成韫道:“没认错!就是你。姑娘就当是帮我了了一桩心事罢,要不要赎身姑娘自己决定,告辞!阿今,走了。”

小小赶紧起身相送,懵懵懂懂的还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直纳闷这是哪里来的散财童子。

走到门外,谢成韫忽然想起件事,转身问道:“小小姑娘的小字可是大小的小?”话刚出口便后悔不迭,只觉得自己异常可笑,她当然还是叫大小的小。

“本来是。”小小的声音带着笑意,“今后不是了”。

谢成韫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先前来此饮酒的那位公子说小小二字太俗,与我不符,不如改成绿筱媚清涟的筱,奴家听了很是喜欢,今后便叫做筱筱了。”

“筱筱……”谢成韫懵怔着喃喃自语。

“公子稍等。”筱筱麻利地转身去了室内,少顷取了张纸出来,献宝一般,“公子请看。”

谢成韫朝那张纸上看过去,两个雄健洒脱的筱字跃然纸上,一笔一划如刀刻在她心上,是唐楼的字,他还活着!她只觉得心跳如擂,天旋地转,一把死死抓住筱筱的手,语无伦次地问道:“他人何在?!走了多久?从何而来,去往何方?”

“早在二位公子进来之前就已离开了,去了哪里,奴家不得而知。”

谢成韫一个闪身冲下楼,燕春楼外人来人往,纷纷攘攘,举目四望,一张张全是素不相识的面孔。她胡乱地游走在人群之中,漫无方向的寻找,逐渐逝去的时间就像绵绵细雨,将她刚刚升起的希望慢慢浇灭。明明站在喧嚣的闹市,却满腔怆凉无助。

天地之大,她要去哪里找到他?

第15章 (十五)

谢成韫失魂落魄地在人潮中随波逐流,脑海中一片空白。谢初今跟在她身后,两三步远的距离。

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片叫好之声,谢初今快步走上前,拉着谢成韫就走,“谢成韫,走,带你去看热闹!”

谢成韫本就不喜欢往人堆里凑,更别提现下正黯然神伤,便推拒道:“我不去,要看你自己看。”

“你以为小爷爱凑热闹!”谢初今吼道,“走,去看!”不由分说硬拉着谢成韫挤进了围观的人群之中。

“素闻蜀中多俊杰,今日一试才知所言为虚!不过都是本姑娘的手下败将!怎么,诸位英雄好汉就这点本事么?”说话的是正中站着的一个身形娇俏的姑娘,戴着面纱,露在外面的一双妙目古灵精怪,顾盼生辉。

姑娘此话一出,人群之中顿时一片哗然。

“哪里冒出来的轻狂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会几套拳脚功夫就敢出来比武招亲了!”

“比武招亲不过是个噱头,你看她哪有一点诚心?”

“小姑娘没见过世面,自以为打败了几个酒囊饭袋就了不起了!”

“不过因为她是个女流之辈让着她而已,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真的没人敢上来了么?”蒙面姑娘朝人群中问道。等了片刻,依然没人上前。蒙面姑娘咯咯笑道:“不光酒囊饭袋,还是一群缩头乌龟呀!看来今日是扫兴了!”

“一个姑娘家,太过狂妄可不是什么好事。”人群中走出一个彪形大汉,满脸横肉,面目狰狞,身上扛着一把大刀。

蒙面姑娘冷笑:“本姑娘能不能狂妄,等你吃过本姑娘的亏,在本姑娘手下讨饶的时候,我再与你论道论道。”

“听闻姑娘这比试乃是为了招亲?”彪形大汉问道。

“不错。”

“我来得迟,没听到姑娘的比试规则,可否请姑娘重新说一次,怎样算输,怎样算赢?”

“本门规矩,若你能揭下我的面纱,便算你赢,我便要嫁给你。”姑娘话锋一转,“可是,若我不愿嫁你,那么,我只能杀了你!”

彪形大汉问道:“若你杀不了我呢?”

“杀不了你,自然只能嫁给你。”

“贵门这规矩订得不错,甚合我意!”彪形大汉大笑,“敢问姑娘出自哪门哪派?”

姑娘道:“子虚门。”

谢初今乐了,子虚乌有,可真是会诌,欺负人家胸无点墨。

彪形大汉未听出异样,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请罢,娘子,为夫先得罪了!”

“谁是你娘子!”姑娘怒喝一声,剑花一挽,便朝彪形大汉刺去。

彪形大汉一手扛刀,一手从容接招,以退为进,时不时说些浪言浪语刺激那姑娘。姑娘被激得气息不稳,招式凌乱,恨不得将他的嘴剁个稀巴烂。

忽然,众人纷纷惊呼。

谢成韫终于彻底回神,抬眼一看,原来那姑娘的面纱已被挑下,露出一张千娇百媚、惊慌失措的脸。彪形大汉看得眼都直了,将面纱放到鼻前深深一嗅,淫_笑道:“娘子好香,为夫醉了!”

姑娘恼怒至极,举剑一阵乱砍,“臭流氓!我杀了你!”奈何彪形大汉身手远在她之上,她连人家的衣角都碰不到。几个回合之后,反而被彪形大汉反手擒住,动弹不得。

须知,姑娘摆这个擂台比武招亲不过是一时任性与人赌气而已,之前胸有成竹是笃定那人必然会及时来救自己,可直到现在那人还未出现,姑娘心里真的开始慌起来。

她不知道,她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的人此刻正坐在对面屋顶之上,手捧着一个小酒坛,不急不忙地盯着下面的动静。

人群之中又开始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