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节(2 / 2)

宫檐 阿琐 2341 字 14天前

到明年选秀,还有一年多的光阴,哪怕这辈子就只再有这一年多的恩爱,她也要好好珍惜。

“又睡着了?”福临见怀里的人没动静,笑着说,“昨晚朕来,你醒了,冲朕笑笑翻个身继续睡,你知道吗,石榴看你的眼神,就跟看个傻子似的。”

“她就会欺负我。”元曦咕哝。

福临闻着元曦发丝间的香气,轻轻抚摸她的背脊:“想朕了是吗?在梦里也舍不得醒来。”

“嗯。”

“朕好了,元曦,朕好了。”

那一天凌晨,皇帝说的话,元曦一直都没想明白,可她知道,或许那就不该是她想明白的事,又何必太纠结。

之后天亮,太医们来为她诊脉,果然是有了身孕,好消息直接送去乾清宫朝堂上和慈宁宫。

一时,六宫皆知,昔日被丢在角落里,后来风风光光得宠的佟贵人,有喜了。

翊坤宫里,宁嫔正慢吞吞地吃着药,她的宫女准备了礼物,说佟贵人之前也都是和其他人一起随份子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们是不是也随份子来得好。

“哪有还礼同人家随份子的。”宁嫔道,“照着原先的添两成才是。”

“是,但是主子您……”她的宫女心疼地说,“今天多睡会儿吧。”

昨晚她们等到半夜,皇帝最后还是去了景仁宫,但想想也是,皇帝好像几乎从没来过翊坤宫,就算是二阿哥,也是在乾清宫的暖阁里怀上的,这后宫里,只有景仁宫留得住他。

宁嫔擦了擦嘴,起身道:“我想在院子里走走,不能总躺着,你们去道贺吧,就说等我出月子了,就去看望佟贵人。”

慈宁宫里一派喜气,元曦在苏麻喇的搀扶下,向太后行了大礼,得了好大一封赏赐,巴尔娅在边上吃醋道:“太后,奴才怎么没拿过赏赐?”

玉儿笑道:“你是大人了,元曦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自然这都是玩笑话,巴尔娅如今养尊处优,没有名分但也不容人小看的尊贵,都是皇太后给的,也正因为是元曦,她才敢开玩笑。

两个孩子离去后,玉儿对苏麻喇叹:“她们还真是要好,我当年和姐姐先后怀孕,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

苏麻喇嗔道:“这世上能有几个人像您那样骄傲,有这份心也没这份命。”

玉儿呵呵一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那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可不是吗?”

紫禁城外,元曦有喜的消息,一路传到佟图赖府上,佟图赖还在外头没回来,佟夫人得知喜讯,立刻命人奔去告知老爷和大少爷。

这家里头才出生的小孙子嗷嗷待哺,再过大半年她的外孙就要出生,如此兴旺,一扫多尔衮带来的消沉阴霾,佟夫人立刻就要去烧香拜佛,盼着菩萨保佑女儿能平安顺利。

待一家子都回来,佟图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女儿要是嫁到别人家,他一定是要把孩子接回家里安胎待产的,偏偏在宫里,连见面问候都不容易。

佟夫人嗔笑:“你个傻子,就算在别家,能让你接回来才怪呢,哪有这样的规矩。”

佟图赖说:“那我要接,谁还能拦着?”

佟夫人道:“过些日子,必定有恩旨下来,你别急。”

话音落,只见佟国纲从自己的屋子过来,刚去探望了还在坐月子的妻子,如今他做了阿玛又要当舅舅,年轻人满面红光。

“我说……”佟图赖突然道,“元曦要是生个皇子,将来……”

简简单单一句话,屋子里的气氛顿时严肃起来,佟夫人和国纲都十分紧张,谁知佟图赖紧跟着来了一句:“咱们,到底是汉人,还是满人?”

佟夫人哭笑不得:“你搞不清楚,可皇上清楚啊。”

佟佳氏是辽东满族,佟佳本是地名,祖上为了能在明朝生存,才冒姓佟,以汉人自居。

后来努尔哈赤起兵,他们又恢复了本姓跟着努尔哈赤打天下,在盛京时还好,如今到了汉人的地界,他们一家子的名字看起来,越来越像汉人。

佟国纲问:“阿玛,您什么意思?”

佟图赖看看儿子,再看看妻子:“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横竖元曦是走了这条道,将来有些事愿意不愿意也不是她和我们能说了算的。我们一家子人是一条命,元曦要往哪儿走,咱们就捧上脑袋跟着她走。”

佟夫人垂眸不语,佟国纲则道:“阿玛,这话今日提过,就忘了吧。”

说起来,如今宫里母凭子贵封嫔的两位,出身都不如元曦,就连宫里的人都明白,佟贵人晋封那是迟早的事。好在新皇后早就选定了,不然少不得还要胡思乱想,指不定佟元曦就一步登天。

八月里,建宁公主下嫁吴应熊,吴三桂这个地地道道的汉人,成了皇亲国戚,为天下汉人不齿。而婚礼之后,福临就下旨命他带兵赴云贵一带,扫平反清复明的势力。

自然,吴应熊留在了京城,明眼人都知道,吴三桂的儿子看着是风风光光成了额驸,实则是朝廷的人质。但一个吴应熊就的能威胁到吴三桂吗,大家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朝廷给吴三桂的一个警示。

而顺治十年的秋天,注定不太平,九月里,福临第一次提出,要在内宫设立新衙门,专擅内宫之事,撤销原本内务府由亲贵大臣主持宫廷事务的制度。

这一决定一旦实行,将大大影响宗室亲贵们在皇族和朝廷的利益,反对之声一直传到了慈宁宫。

第471章 最寂寞的是心里

皇帝要裁撤内务府,另立內监衙门,吴良辅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玉儿亦先将他叫去问话,吴良辅吓得趴在地上,几乎要把脑袋磕碎,说他不知道这事儿,说他是冤枉的。

福临倒是很平静,对母亲说,家务事就不该有外人插手,宫里的事就该在宫里解决,由不得那些亲贵大臣拿到外头去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他不是要重蹈明朝覆辙重用宦官,不过是让他们在内宫打打杂,绝不干预朝政。

“干预朝政者,杀无赦。”福临道,“额娘,我早就想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