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2 / 2)

宫檐 阿琐 2428 字 14天前

拍着拍着,阿黛忽然心头一惊,起身来跪在哲哲面前,慌张地问:“您是在想,十四贝勒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女人动情,难道您是怕,因为那个女人像玉福晋?”

哲哲捂住了阿黛的嘴:“不能说。”

阿黛当然知道轻重,但今年才谣传十四贝勒和玉福晋有染,这孩子可是去年就怀上的,而玉福晋十年来一直就在宫里,一直就跟着她姑姑,哪有什么机会去和多尔衮私交,可是反过来,多尔衮若是对美丽的玉福晋一见钟情,不是没可能啊。

“阿黛,即便有一天我们真的发现了什么,也要把这些话带进棺材里,绝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哲哲冷声道,“就当是我胡思乱想,这么小的孩子,能看出什么,是不是?”

“是是是,奴婢明白。”阿黛连声道,“您别多想,哪怕十四贝勒真有什么,咱们玉福晋的心,可是连血带肉的都给了大汗的,大汗也是明白的。”

便是此刻,门外宫女禀告,说大汗要过来了。

哲哲道:“他一定也好奇,什么孩子,能那么像多尔衮。”

果然不多久,皇太极便进门了,问道:“听说小东莪在这里?”

哲哲已经收敛了情绪,笑道:“齐齐格在玉儿屋子里,要叫她们吗?”

“不必了,我看一眼就走。”皇太极说,“我只是好奇,到底有多像多尔衮,能让他这么肯定地接回来。”

哲哲从炕上将孩子抱起,送入皇太极怀中,但刻意隔着襁褓在孩子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小娃娃吃痛大哭,在皇太极的怀里扭动。

皇太极抱着看了又看,笑道:“不错不错,鼻子像,眉骨也像,不过海兰珠说孩子长得快,过些日子兴许就不像了。你看阿哲,如今就像我了是不是?”

哲哲见皇太极没察觉什么,心里也暗暗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她怎么会胡思乱想呢,她怎么就想到了那上头去?

“齐齐格怎么样?”皇太极把孩子交给阿黛,坐下喝茶,“她昨天来,你给她说道理了?”

哲哲道:“齐齐格你是知道的,她心里多明白,我只管疼她便是了。”

皇太极淡淡地说:“这孩子你也多偏疼些,大可以比其他府里的孩子娇宠尊贵,不碍事。”

哲哲明白他的用意,说:“我会照料好,何况这孩子长得也招人疼。”

皇太极道:“派人查了,她的亲娘是村里有名的美人,挑三拣四地一直不肯嫁,遇到了多尔衮,大抵原是以为能跟着走的,当时我突然命多尔衮调离,他走得急,无意中把他们的缘分给断了。”

“听说是难产去的。”哲哲道。

“的确是难产去的,村里人都知道,孩子生下第二天就走了。”皇太极说,“这孩子倒也命大,不仅自己活下来了,还找着爹,可见父女有缘分。”

哲哲问:“那外头现下,怎么说这件事?”

皇太极放下茶碗,冷冷地一笑:“自然是我们怎么想,他们怎么说,你看着编吧,散出去,叫他们热闹一阵也好。不用给多尔衮脸面,或说是他捡来的,故意给自己撑体面的都成。”

侧宫里,海兰珠在皇太极来之前,就被雅图她们缠走了,这会儿只有大玉儿和齐齐格在屋子里,大玉儿趴在窗口往清宁宫张望,齐齐格不耐烦地说:“你就这么想见大汗,一时一刻都要见到?那你去呗,不用陪着我。”

“我是在看娜木钟屋子里的动静,我不乐意她缠着大汗。”大玉儿随便找借口,嘿嘿一笑,“我不看了,反正他也不过来,你在这里呢。”

齐齐格却冷然道:“真亏得你还能一心一意待大汗,我这些天,被多尔衮寒透了心,什么情深意重,什么甜言蜜语,他们男人就是见不得腥的猫。我恨得咬牙切齿,我现在才明白,你当时该多痛苦,我要是也有个亲姐姐来抢了多尔衮的心,我就把他们都杀了,而后抹脖子自尽。”

大玉儿听得心惊肉跳,捂着她的嘴:“不许你这样说,姐姐听见会害怕会伤心的。”

齐齐格却挣扎开,眼中蒸腾着杀气,字字带恨:“那女人难产死了,是她的造化,她若有胆子抱着孩子登堂入室,我也有胆子把她剁碎了喂狗。”

“齐齐格,你别这样……”

“玉儿,你千万别原谅大汗,这辈子都别原谅他。”齐齐格眼中饱含泪水,“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多尔衮。”

大玉儿说:“要不,我陪你去赫图阿拉散散心,咱们再离家出走一回?”

齐齐格一怔,破涕而笑,打了她一下:“你就没个正经的,我这几天那么难受,你也不来看我。”

大玉儿说:“你若真的恨多尔衮,也就不在乎了吧,你这么痛苦,不就是因为你爱他。”

齐齐格哽咽,抓着玉儿的手道:“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要这么憋屈?多尔衮还对我说,往后这就是我的孩子,他怎么说得出口?”

此刻,哲哲送皇太极出来,二人站在清宁宫门前,老远就见海兰珠一个人回来了,但她朝着二人福了福,没有走上前,径直去了玉儿的屋子。

哲哲道:“海兰珠就是有分寸,难怪你这样喜欢她。”

皇太极淡淡一笑,想起一件事,吩咐哲哲:“称帝的事,就在明年,到时候要册封后宫,你自然是皇后,而这里四宫都会封妃,妃子要有封号,你看看用什么封号好,拟下几个来给我瞧瞧,我们再商量。”

哲哲问:“大汗,妃子之间,可有高低?”

皇太极颔首:“有,一切都要有规矩了。”

第150 与帝王之间的距离

哲哲目送皇太极离去后,退回清宁宫,看着炕头熟睡的东莪,心中仍是隐隐不安。心中便是有算计,这件事她要多留个心眼,万一将来出什么事,她才能尽可能地保全玉儿。

“冤孽……”哲哲叹息。

“您别多想了,不论如何,大汗都是知道玉福晋的心意的,不会迁怒玉福晋。”阿黛劝解主子道,“十四贝勒也没有那样的胆子,真到有一天他敢正大光明地对玉福晋如何,那怕是天也……”

“阿黛!”哲哲怒视她,“胡说什么?”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阿黛连连自行掌嘴。

哲哲拦下她,叹道:“罢了罢了,不过是我忧虑过甚,自寻烦恼罢。”

不久后,睡了一觉的东莪醒了,小丫头心情极好,在哲哲怀里咯咯地笑,这样招人喜爱的孩子,便是齐齐格也不能不动心,东莪冲她甜甜地一笑,她就没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