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泾吸着烟,灯光下的神色高深莫测,看不出什么。
姜玉达见他不说话,也不敢再开口,陪着小心的在旁边干笑,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徐泾在a市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一个弄不好,他自己都得赔进去。
“你是沈青曼的丈夫?”徐泾将烟掐灭,招了招手,有人给他倒了一杯红酒。
姜玉达忙点头,“是是,不过那女人都死了六年了。”
徐泾晃了晃暗红色液体,抿了一口,皱了眉,“真难喝。”
姜玉达心一跳,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先出去吧。”徐泾对姜玉达摆摆手。
姜玉达还想说什么,但见徐泾明显不想再搭理他的模样,不敢再说话,只得满腹疑思的出了去,不知道徐泾这是不是留下他的意思,他要不是走投无路,想要回来利用两个孩子讹沈怀景一笔钱,打死他他都不会回来的,要知道当初沈怀景就打算真的杀了他的,要不是他躲了一下,他这条命早就没了,现在必须找一个沈怀景的死对头,不然他还没拿到钱,估计就被沈怀景弄死了。
等姜玉达出去,徐泾放下手中的红酒杯,淡淡道,“将人送去沈九那里。”
“送到沈九那里?”那人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对咱们或许有用,四哥不是一直想扳倒沈怀景吗?那两个孩子明显就是沈怀景的软肋,我们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
徐泾往后靠躺在沙发上,眼睛懒懒的看向他,“你觉得我跟沈九关系如何?”
那人想了想,“不好,四哥不待见他,他对四哥也不客气。”这两年徐泾与沈怀景明争暗斗的,整个a市都知道。
徐泾笑了,眼睛半眯,“我既然叫他一声沈九,就是承认了他老九的位置,我们可以互相看不惯,可以为了利益大打出手,不择手段,总归都是钱的事儿,可是这世上所有关于钱的事儿都是小事儿,什么是大事儿,情才是大事儿。”
那人皱眉,“四哥,我不明白。”
徐泾摆摆手,“将人打一顿然后送到沈九那里去。”
那人即便不明所以,却还是听从徐泾的吩咐,出了去,打电话给连轩。
徐泾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忽明忽暗的霓虹灯,叹了一口气,他少年时父母离婚,母亲改嫁,他跟着父亲生活,多少年没有吃过一顿热乎的饭菜,没穿过一身温暖的衣服。
自从父亲早早走了以后,他更是成了没有家的孩子,可是那一年,那个女人给沈九送衣服时,给他也送了一套保暖内衣,那套保暖内衣,现在还在他衣柜的最底处,这么些年他也不敢再拿出来看一眼。
他比沈九早出狱一年,沈九拜托他好好照顾他姐姐,他应了,却并没放在心上,倒是沈青曼偶尔会做好了饭给他送过去,还会让他到家里吃顿饭,可是他答应了沈九要照顾他的姐姐,最终却辜负了他,如果他上点儿心,她也不会再一次受到姜玉达这个畜生的伤害,那个温和,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女人现在也许会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沈九之前会叫他一声四哥的,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再也没听他叫过他一声四哥。
徐泾端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一滴泪水顺着面庞滑落。
*
一大早,连轩早早就到了沈家,昨天晚上他接到徐泾那边的电话时,吓了一跳,他们找姜玉达找了六年,都没找到,这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沈怀景从楼上下来,连轩迎上去,“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