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正值边关战事,寇镇无心儿女情长,如今休战了,他却不愿与素昩平生的女子共处一生,寇镇沉默半晌,他对李鹤说道:“我将来要娶的,必定是我心心契合之人。”
“胡闹,儿女终身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者你长年待在军营,哪里去寻你钟情的女子?”
一旁的贺之敏给李鹤倒了一盏茶,又轻笑着说道:“将军,且听寇千总说完罢。”
定北将军李鹤便横了寇镇一眼,说道:“你倒是说说谁是你要娶之人,如说得出来,本将亲自给你保媒!”
寇镇再次沉默,李鹤见此,哼了一声又开口;“若是说不出来,就回京听从府中的安排罢,你便是不喜府里大太太给你找的姑娘,重新再找就是,京里这么多的好姑娘,难道就找不出你合心的?”
寇镇端坐着望向前方不远处的屋子,顾小满就在里面,这个又憨又呆的人对于他来说是不一样,如果是在一年前,寇镇是无论如何也不信自己会对这样的一个人另眼相干,然而事实就是如此,顾小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边,又默默的让他习惯他的存在,到如今,他竟发现自己已有些离不开他,若说他我心心契合的人便顾小满,寇镇又觉得有些可笑,只是他心想,如若真要娶一个自己不曾认识的女人,他是情愿娶顾小满的!
过了许久,寇镇开口;“大人所言当真?”
定北将军心头莫名跳了两下,当对上寇镇投来的目前时,便肯定的说道:“本将说话,自是一言九鼎!”
寇镇便指着屋子,对定北将军李鹤说道:“那屋内的人,便是我要娶的,请将军给我保媒吧!”
李鹤难得的楞住,随后问道:“你说谁?”
寇镇说道:“顾小满,我手下的将士!”
“砰!”李鹤重重的拍了石桌一下,他站了起来,说道:“休得胡言,你父亲是想让你娶京中的贵女,这小将士身份低微,能进得你寇府的门吗?”
并非李鹤迂腐不化,他自己所娶的贺之敏便是男妻,他跟贺之敏自小定亲,贺家乃京中名门望族,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当年贺之敏不畏艰辛,随他远赴边疆抗敌,这在京里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那顾小满算什么,只怕大字也不识一箩筐,寇府怎会接纳这样出身的人做正君!
谁知寇镇却站了起来,他朝着定北将军深深的行了一礼,坚毅的说道:“请将军给属下保媒!”
李鹤一口老血险些喷出,他指着寇镇骂道:“你这混账东西!”
寇镇自十三岁时便跟着定北将军李鹤来到定州打鞑靼人,于李鹤来说,寇镇既是他的子侄,又是他手下的爱将,前些年他与寇府关系疏离,现如今总算缓和一些,要是因寇镇执意要娶顾小满,势必会再起嫌隙。
寇镇面色不改,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定北将军被气得脸色发黑,那坐在一旁贺之敏见了,给寇镇的茶碗里斟了茶,又笑着说道:“寇千总请先坐罢。”
贺之敏心思细腻,从昨日已隐隐发觉寇镇对顾小满不一般,寇镇心思深沉,又很有主张,如真是对顾小满动了真情,只怕即便是寇府的国公大人反对也是无望。
“将军说的话自然作数,只是这娶亲不是小事,你府中可知你要娶的是男妻?再者顾小满是否又知你的心思?若是两情相悦,你父亲又同意,将军是再没有二话的。”
定北将军冷哼了一声,要寇府同意他娶一房男妻,只怕比登天还难。
寇镇默然,他复又重新坐下,过了片刻,说道:“旁的事情,由属下自行处理,只需请将军到时做属下的保媒人便是。”
定北将军见他说得如此轻省,一口气差点被噎住,他瞪了寇镇一眼,不再理会他。
贺之敏却悠然笑着,说道:“依我看,那顾小满却是有意思得很,今日跟我说话,一口一个我们千总大人,竟是不曾停过呢。”
定北将军看了他的正君一眼,不再开口。
一壶茶见底,顾小满已泡好了药澡,他走出来时,一眼便见到坐在院中的寇镇,于是扬起一个笑脸,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来,惊喜的说道:“大人,你回来了。”
因刚泡完澡,顾小满脸上一片潮红,头发还带着半湿,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那寇镇便望着他微微颔首。
因前一刻才提到寇镇要娶顾小满之事,是以定北将军此时见了顾小满,脸色忍不住沉了下来,顾小满好歹还懂得看眼色,这将军浑身煞气,此时又面带不虞,于是便摸了摸鼻子,默默的退到寇镇身后。
而贺之敏见他出来了,又问道:“泡好澡了?”
“泡那一桶药汤闻起来味儿重,但泡完了却感觉神情气爽,竟是好久不曾如此舒坦过了。
那贺之敏便说;“随我去屋里,我给你施针。”
顾小满听说要施针,下意识的又望着寇镇,寇镇朝他点头,说道:“随贺大夫去吧。”
“哦。”顾小满答应了一声,跟着贺之敏进屋,寇镇知晓贺之敏施针时不喜有旁人干扰,是以便留下来陪定北将军喝茶。
顾小满跟着贺之敏进了屋内后,有个小子送了医药箱过来,贺之敏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布包,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扎着一根根冒着寒光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