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半夜三更,谢远臣身为一个男子自然不好久留,即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还是只留了两盏茶的时间,最后拍了拍姚浅的头离开了。

姚浅拉开好感度页面,看着暴涨的71点好感度,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近来长安城里发生了好几件大事,一是圈禁了二十年的太子又恢复了身份,并且隔天上朝听政,当场办掉了好几个贪官污吏。二是当今下罪己诏,道自己听信小人之言,错诛太子妃满门,导致多年父子君臣不和,如今事已昭雪,公告天下。三是当年太子妃在被诛杀前生下一子,一直隐姓埋名寄养在城郊一户人家,如今已被接回。四是宫中三皇子暴毙身亡。

桩桩件件都是能捅破天的大事,然而除了勋贵人家,百姓们只是茶余饭后说上几句,当作消遣。盛世太久,皇族威望顶天,已经没有什么能算做丑闻。

姚浅原本以为谢平渊和她那便宜爹会给她编个合理的身份,没想到临颍郡主把她叫过去,当着后宅众人的面,冷着脸解释几句类似于她是相国妹妹太子侧妃的女儿,一直寄养在这里,因为和三娘子年纪相仿,大家平日可能有点误会,然后就把她送到了太子府上。

真的是非常的简单粗暴。

太子府门庭寥落了许多年,府中上下还没有回转过来,还好府里的正经主子不多,除了太子和谢远臣,也只剩下几个侍妾,相比之下,姚浅这个正经侧妃生的女儿,地位要尊贵得多,派来接姚浅的小太监笑得脸上花都开了。

“娘子跟奴婢来,殿下早让人打理了您的院子,是原来侧妃娘娘住的地方。”小太监生了一张白净讨喜的脸,说话还带着点稚嫩的少年音,并不算尖细。

即使辗转了许多个古代王朝,姚浅还是不怎么习惯太监这种生物,简直泯灭人性,她下意识的对这个小太监笑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小太监愣了愣,脸颊微红,小声说道:“奴婢,奴婢还不算是公公呢……”

姚浅呛了一下,“……嗯,我觉得你一定可以的。”

小太监脸更红了,带着姚浅来到了谢如兰之前的院子里,说是院子,其实很像是一个独立的府邸,进了二道门,隔开一个走廊,不大不小的院门上漆了新漆。

“主子从前很宠爱侧妃娘娘,要星星不摘月亮,住的院子也是除了正堂之外最好的,太子妃去世那几年,都是侧妃娘娘陪着主子,侧妃娘娘去了之后,主子让人每日过来打理,里面的东西都不曾动过。”

小太监这话说的有些生硬,看样子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至少姚浅不怎么相信那天那个霸气侧漏的男人宠爱一个女人的样子,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姚浅问道:“除了……嗯,我母妃之外,这府上还有多少姨娘侍妾?”

小太监笑了笑:“听说以前很多,得有十好几个呢,有时候连人都分不清,后来侧妃娘娘不在了,主子渐渐的就把后院散了,只剩下几个情分深的在府里养着,都没位分,主子也很久不来后院了。”

说完,发出一声感慨:“主子是真的很宠侧妃娘娘呀!”

姚浅点点头,对小太监最后一句话不予置评,但还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真没什么有分量的,要不然小太监提起时也不会那么没有顾忌,这样挺好的,日子过的能顺心一点。

谢如兰的院子很大,大约是真的有人每天打理的,十五年过去也像有人住的样子,姚浅四处看了看,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她的生母确实很受宠。

等到进了卧房,姚浅就更没法不承认事实了,之前听雪给她的雀翎披风算什么?这里就连床帐都是成片金丝绣海棠,屏风是一整块玉掏的,白玉无暇,莹润微光,是切下一小块都能当传家宝的那种玉。

再打开首饰盒的时候,一片宝光璀璨下,姚浅已经没什么表情了,一张向土豪低头.jpg表情图残忍的践踏了她纯洁的内心。

第123章 那年公子白衣

姚浅见到谢远臣已经是三天后,彼时谢远臣已经录入了皇家族谱,改姓了赵,不过好感度页面上还是他原来的名字。

仅仅是几天没见,谢远臣已经像是换了一个人,眉眼间流露出深深的疲惫,一向温和的脸庞也变得冷峻,见到姚浅,他眼里的寒冰微微融化了些许。

“韶儿在这里住的惯吗?可有人怠慢?”谢远臣的关心绝不是流于表面,眼里的担忧也丝毫不作假,姚浅心中也有些触动,对着他笑了笑。

“大哥,这里比以前好多了,听雪也在,而且没人怠慢我的。”姚浅眨了眨眼睛。

谢远臣顿了顿,比起兄长,哥哥这个词显然更加亲近,寻常人家这样叫都算没规矩,但是他没有纠正的意思,比起那个打着保护他名义,却从未施舍过一丝关心的所谓父亲,这个和他同病相怜的妹妹和他更亲近。

谢远臣不想把自己的情绪带到妹妹面前,微微弯了弯嘴角,道:“在府里是不是待烦了?后日宫中年宴,想不想去?”

姚浅知道,老皇帝让谢远臣参加宫宴其实就是在众人面前把他和三皇子的身份坐实了,只要老皇帝咬死了谢远臣是太子的儿子,而三皇子暴毙,相国府的大公子仍然活着,没人会去吃饱撑的反驳,原本她也应该是这样的,但是谢韶从小养在后宅,连个手帕交都没有,她被替换掉,谁也不会在意。

姚浅其实对宫宴没有太大兴趣,但这是一个谢远臣相处的好机会,她自然不能放过,几乎是立刻她就做出了一副惊喜的模样,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期期艾艾道:“可,可是……我的身份……”

谢远臣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温和道:“父亲只有我们一双儿女,皇室中再没有比你身份还高的赵家人,怕什么?一切有我在。”

姚浅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没有多纠结,很快半带期待半也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话说完,谢远臣就要走了,他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即便是亲妹妹,也不会逾越半分。

姚浅由得他走,心里忽然有一个计划慢慢成形。

谢远臣太正直了,只要没有解开她的身世,他就绝不会对她动一点心思,可是她的身份暴露,大约也活不下去了,所以她现在的好感度几乎是僵持在那里的,上次她就发现了,谢远臣对她的好感度上升的很快是没错,但是当到达了亲情和爱情的分界线之后,就再也不动了,她能感受到谢远臣明显的喜爱,可也仅仅是喜爱。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再做什么也没有用,要是手段过激,类似于让谢远臣变成第二个沈寒,只怕那个时候第一个出事的是谢远臣,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污点?

所以姚浅在想,如果……让谢远臣知道了她的身份,他一定会替她隐瞒,可知道她和他毫无血缘关系之后,有70多点好感度打底,他的心思还会像从前那样纯粹吗?

姚浅知道这件事情挺冒险的,但是不铤而走险一回,也许她到死都完不成这个任务。

宫宴在年三十那晚举行,群臣偕家眷入宫,宫宴后陆陆续续的回家,初一再各自拜访亲朋,而皇室则是在宴席之后留下来陪着君王守岁,第二天在宫里过完年才能回去。

姚浅知道这次的重头戏是谢远臣,所以并没有盛装打扮的意思,另外一方面也是从太子府的下人那里得知,谢侧妃以前得罪过许多人,她曾经仗着太子的宠爱将一个昭仪打的半死,当年那个昭仪正是现在最得宠的王贵妃。

姚浅简直心塞塞,太子的娘是老皇帝的皇后,皇后去世之后老皇帝一直没有立后,但是他宠爱过三代贵妃,都掌凤印,和实际上的皇后没区别,也许他这么多年不立后只是在对太子示好。用鼻子想这个王贵妃也不会对她有好脸色,人家现在是后宫之主,而她就是个没生母的小可怜。

想到这里,姚浅打扮的更低调了,当然,低调只是相对的,姚浅是不太清楚那个谈论她就像谈论小猫小狗的便宜爹心里在想什么,她来了多久,下人就往这里送了多久的东西,早晨还是前朝孤本,晚上就换了碧玉暖枕,在这样的攻势下,她这里就没一件差东西,更别提上身的衣服和戴出去的首饰佩饰了。

这个朝代的宫殿和姚浅以往见过的那些大同小异,只是构造风格略有不同,总体来说还是汉代的雏形。

马车在宫门口换成辇车,姚浅注意到他们走的路线和那些进宫的大臣们是不一样的,看来宫宴开始之前,还是要先认个亲的。

谢远臣今日穿了件墨色深衣,玉冠束发,细细的金绣在阳光下透出回龙纹,面容不似前两天的疲惫,俊美的脸庞上薄唇微抿,显得很沉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份的变化,姚浅总觉得他的身上显露出一点若有似无的威严。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谢远臣回身,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又在赵传翎看过来的时候恢复平静。

辇车轻巧,比起马车要快得多,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奉天殿,也就是帝王寝宫。

算算年纪,元盛帝应该有六十多了,姚浅在行礼起身之后好奇的瞄了一眼,六百度的近视让她只能看清一个轮廓,不过这也够了,元盛帝说话中气十足,模模糊糊能看见他头发乌黑,一点也不像正常的老头儿,想想看自家四十来岁看着愣像二十的便宜爹,姚浅不得不承认,皇室的基因真是好。

“父皇前几日见过远臣了,这是儿臣的女儿,小字韶儿。”赵传翎起身之后就没再有什么动作,只是介绍了一下姚浅,明明应该很无礼的举动,却显得那么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