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伪装帝后 一枚青梨 2788 字 13天前

这个人……并不是穆顷白!

调虎离山?!韩云牧没有多做停留,只分了一小队御林军去捉拿那人。自己则领着御林军一路直奔向未央宫而去……

而此刻的未央宫中,萧羽彦正坐在门槛上,手里握着那把匕首呆呆地看着屋角的飞檐。云洛叹了口气,轻声道:“别看了,哥哥已经走了。”

萧羽彦瘪了瘪嘴,心中有些发酸。她将匕首收进了袖子里,起身回宫。可是未央宫里空落落的,萧羽彦忽然觉得好像心里被挖空了一块。

从前她不曾拥有过,所以觉得一个人也没什么。可得到过再失去,却让人这般难以忍受。

刚在榻上坐定,萧羽彦便听到了外面一阵繁杂的脚步声,还有盔甲与刀剑碰撞的声音。云洛摆弄了一下此前放好的棋盘,不慌不忙道:“别怕,我哥不在,有我呢。”

说不怕是假的。但想到穆顷白此刻应该已经离去,萧羽彦定了定心神。韩云牧没有证据,也不能奈何她。即便他有证据,又能如何?左不过是发一通火气。

于是韩云牧走进未央宫的时候,便见到萧羽彦一人坐在窗下,手中捏着一只白子出神。他大步走上前去,手中的长剑还未来得及收回。

行到萧羽彦身旁的时候,她似乎恍然惊觉有人进来,转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棋盘上的棋子散落了一地,有一颗还砸在了韩云牧的脚面上。

“韩……韩爱卿,你这是来做什么?”

韩云牧收起了剑,眉宇间带了一丝疑惑:“穆顷白呢?”

“什么穆顷白?”

“就是那假公主。”韩云牧的耐心显然并不多。

萧羽彦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这事儿。大司马误会了,那人并不是穆顷白,而是如假包换的云洛公主。”她说着唤道,“洛儿,出来吧。”

韩云牧沉着脸看向她身后,屏风后转出一名盛装的女子。华贵的紫色长袍之上,以金线绣着牡丹。乌黑的长发盘起,金凤步摇却一步也不曾晃动。唯有自幼便熟识宫中规矩的贵族女子,方才能做到莲步姗姗,头上的发饰却一动不动。

女子的相貌也是明艳动人,娇小的脸庞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萧羽彦上前执了云洛的手,对韩云牧笑道:“大司马怕是此前有所误会。不过这样都怪云洛太过贪玩儿,又女扮男装,骗了所有人。”

云洛掩唇轻笑:“陛下与我自幼相识,想必早就看出来了吧?”

“洞房花烛的时候才看出来。起初还真是吓了我一跳。这还多亏了大司马,要不是他坚持,说不定寡人就送你回齐国了。”

两人相视一笑。眼看着韩云牧似乎有些动摇,萧羽彦稍稍松了口气。

忽然,一人匆匆走来,站在未央宫门口大声道:“大司马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韩云牧深瞧了云洛和萧羽彦一眼,转身走向那名御林军都统。那人耳语了两句,韩云牧的脸色忽然变了。

他咬了咬牙,转身大步走向了萧羽彦。云洛也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她看着韩云牧可怕的面色,终于知道为什么萧羽彦见了韩云牧会怕成这样。

他大步走来,一把握住了萧羽彦的胳膊。萧羽彦惊叫道:“韩云牧,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寡人——”

但对于她的惊叫,韩云牧充耳不闻。云洛上前阻挡,韩云牧只是轻轻一推,她便趔趄着退后了好几步,撞到了床榻的边缘。

于是云洛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韩云牧钳制着萧羽彦,大步走向了偏殿,重重关上了殿门。

第二十五章 佞臣

萧羽彦进了偏殿,里面只点了两盏宫灯。昏黄的灯光下,映出了韩云牧晦明变化的脸。他步步逼近,一双眼中满是怒意,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你别过来!寡人命令你,站在原地!”

韩云牧冷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掐住了萧羽彦的脖子,将她重重抵在了墙上:“你知道你自己今天做了什么?!”

萧羽彦只觉得喉咙一紧,呼吸受到了阻碍,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她捶打着韩云牧的胳膊,却丝毫不起作用。

“你……你放手。我——”

即便是感受到萧羽彦痛苦的挣扎,韩云牧的手依旧掐住了她的喉咙。他控制着力道,不至于掐死她,但也是让人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你可知道。这是杀穆顷白最好的机会,而你竟帮着一个外人逃跑。身为黎国的国君,倘若有朝一日他兵临城下,你要如何对黎国的百姓交代?!”

韩云牧向来老成持重,很少有如此激烈的言语。萧羽彦脸憋得通红,根本无力去回应他的话。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掉了。

其实死在他手里,她不是没有想过。弑君自立,五国虽无先例。但当今周朝的建立,便是推翻了前朝。周朝的先祖也是前朝的臣子。韩云牧倘若要杀她,也并不意外。

可是濒临生死边缘的刹那,她忽然触碰到了穆顷白赠她的那把金错刀。萧羽彦挣扎着从袖中抽出了那把刀,虚空一划。

掐住脖子的力道立刻松了下来,刀刃划破布料的声音传入耳中。萧羽彦滑落在地,颤抖着握住了那把刀,惊恐地看着韩云牧。

他抬起手瞧着手腕上那道流血的伤口,只是皱了皱眉头。但神情有些讶异。萧羽彦喜欢过过嘴瘾,至多叫骂两句,平日里能忍就忍了。她从来不曾这般反抗过他。

韩云牧一度以为,他可以彻底将她捏在手心里。所以稍稍放纵了她一些。哪怕她偷溜出宫,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来,他对她是放纵过了头。

萧羽彦看着韩云牧的眼神,虽然害怕,却固执地握紧了手中的刀刃。穆顷白曾经对她说过,倘若再有人欺负她,便用这把刀斩下他的手。可是以她现在的能力,从任何意义上都不是韩云牧的对手。

他缓缓地蹲下身,握住了那把金错刀。萧羽彦紧咬着牙一动不动,韩云牧握住了锋利的刀刃。血从刀刃流向她的虎口,又顺着刀柄流入了她的衣袖之中。

“这是他送你的刀?”

萧羽彦颤抖着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你……你不要逼我……我……我不想伤你的……”

“丢掉这把刀,我便不跟你计较。”韩云牧声音冰冷,一双寒眸直视着萧羽彦的眼睛。似乎要洞穿她心底所有的恐惧。

她用力摇了摇头,温热的鲜血沾湿了她的手掌,血腥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良久,韩云牧才叹了口气,沾血的手轻轻覆在她的脸颊上:“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

萧羽彦颤了颤,想要躲开他的手,却被捏住了下颚。她慢慢将金错刀抵在了韩云牧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别忘了,寡人才是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