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门?”
“出岛的另一条路,可以从湖底走,出口在南岸的梅林。”千一边说一边利索地打开石楼顶端的铁网,跳了下去。
谢冬清这些天一直待在石楼里,看到有人来开锁,慌忙问道:“我可以见你们祭司了吗?”
千指着石楼上穿着白斗篷,趴在石楼顶歪头看向她的梅阁,说道:“大祭司也在,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谢门主快跟我们一起走,正义盟的人往天镜湖撒了寂灭,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谢冬清的视线停留在梅阁的脸上,久久没能移开。
千伸手阻断了两个人的对望:“你俩别看了,快跟我走!”
谢冬清这才收回视线。
千打来石楼低端的一个铁门,挪开地上的石板,点燃了火把,分给梅阁和谢冬清。“这就是往生门,跳下去就是天镜湖湖底的隧道。”
他说完,率先跳了下去。
梅阁看了眼深浅,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之后抬头对谢冬清说:“下来,我接着你。”
他看到了谢冬清腿上的伤。
谢冬清微微笑了笑,跳了下去。
梅阁稳稳接住了她,对视时,两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谢冬清盯着他脸上的梅花纹,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梅阁,你脸上为什么要画梅花呢?真好看。”
她每次看,心中总会泛起熟悉的亲切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每次一想到梅,看到梅,不安的心就踏实了。
梅阁的大半张脸上,覆盖着血红色的梅花纹,而他自己并不知道。听她这么问,梅阁沉默几秒,突然问道:“所以你刚刚看我,是在看我脸上的花纹?”
刚刚第一眼看到她,见她认真专注的盯着他的脸看,说实话,梅阁内心是很受触动的。
没想到,只是在看他脸上的花纹。
千在前面走着,听到谢冬清提到梅阁脸上的花纹,解释道:“谢门主有所不知,祭司重伤后,会有梅花纹浮现,这应该是心法的反噬。”
梅阁无声叹息,这个设定……唉,她开心就好。
谢冬清似乎对他脸上的妆很感兴趣,一直偷眼看着他。
隧道里很黑,什么都没有,头顶传来湖水缓缓流动的声音。
走到半路,谢冬清问起正事:“这几天我一直待在无情教,见了很多也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不对。”
她说:“无情教的右护法发誓,无情教绝对没有做过什么灭门之举。其实我也觉得奇怪,谢刀门被灭门后,是收到了无情教写的复仇血书,也就是说,无情教根本就是向整个武林宣称自己干了那些事。既如此,我再问起,你们不会不认。”
千愤然说道:“本来就不是我们做的!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我们根本不会去做!全都是白骨楼的人栽赃陷害,可惜我们现在没有证据,真是憋屈!替他们背上这么多血债不说,现在正义盟的人还不顾附近百姓安危往水域撒了寂灭,搭上几万普通百姓的命也要除掉我们无情教,真是不知道他们这么做为了什么!”
谢冬清疑惑道:“你们教主……是被何人所杀?我听人说,是你们无情教内斗,可说实在话,我在无情教这么多天,觉得你们根本不像外界说的那样……”
梅阁突然开口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她的死,应该和望山派的人有关。”
谢冬清心头一跳,向他看去。
梅阁说道:“不过,现在还没有证据,只是我的猜想。那晚小教主认出了我,因为教心在我身上,她很是担忧我的安全,所以想带我回无情教。她约定好三更打暗号给我,但那晚我并没有听到暗号。我想,应该是她从你房间出来时,恰巧碰上望山派的人,因此被杀了。”
“杀人动机呢?”
梅阁猜到:“撞破了什么阴谋,被灭口?”
谢冬清疑惑道:“可是,望山派的人怎么会大晚上不睡,守在我房间门口谈事情?”
梅阁不语。
他心底隐隐有个猜想,但他看了一眼谢冬清,没有说话。
“还有。”谢冬清说,“其实我来,是想问你……他们说,无情教的人都会邪术,你身为大祭司,会惑术。所以我对你有好感,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我在梦中出现的那个人,都是因为,你迷惑了我……”
梅阁心漏跳了一拍。
惑术。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前世,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没有。”他低声说道,语气几乎是在恳求,“真的没有,你要信我。”
千气愤道:“哪个胡说的?!我们还觉得是谢门主给大祭司下了蛊呢!要是真有那种能迷惑人心的邪术,我早用在正义盟身上,让他们全部滚回老家学狗叫,还用等着他们来打?!”
谢冬清如释重负,脸上浮出欣慰的笑:“言之有理!”
终于,湖底隧道走到了尽头。
千顶开上面的石门,拨开周围的杂草,率先跳了上去。
梅阁把谢冬清托举了上去,谢冬清回身,伸出手拉住他。
梅阁拉住她手时,谢冬清笑眼弯弯看着他。
“大祭司,不然,跟我一起去调查真相吧?”谢冬清说,“我要找出真凶,为谢刀门的子弟们报仇。”
她的目光令梅阁心头一热,认真道:“好,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