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清魏绪在哪里,却知道他就在周围。
果然,他冷调调的声音传来,直击她的内心。
池柳一下子惊醒了。
四目相对,她这才发现魏绪正弯腰要抱她,手已经搭上了她的后背。
男人高挺的鼻梁和她距离近到不足十厘米,他长长的睫毛清晰到都能数出来有多少根,池柳视线再往下就瞥见他微凸起的喉结,和皙白的锁骨。
池柳吞了一下口水。
魏绪也没想到池柳这么快就醒了,眸子闪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池柳已经一把把他给推远了。
梦的后遗症太大了,那股酸酸涩涩的情绪还在她的胸口蔓延。
魏绪已经直起身,从容不迫地擦了擦手,门锁的声音响起,一双大长腿就迈了出去。
池柳:……这就走了?
不说点什么吗?
还是……这就是生气了?
池柳撇撇嘴,裹紧了衣服也开门出去。
魏林文和冯珍香见两个人相偕回来,笑意更真诚,只留魏绪吃晚饭。
池柳不想和他多待,好在魏绪推脱公司有事,婉拒了。
走之前,只淡淡瞥了池柳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池柳当没看见,从容不迫坐在沙发上喝茶。
他一走,池林文就迫不及待地来问:“怎么样?”
“还好。”
池柳回答的简单,并不想多说,“爸,我二姐还没有联系上吗?。”
她回眸看向池林文,“她知道我要联姻的事吧?”
池林文有一瞬间的尴尬,“没联系上,我继续试试。”
池柳似乎是笑了一下,称自己累了,往楼上走去。
赵惠仪还是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像是要融入这漫天的夜色,池柳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毛病,喜欢站在这里偷看。
姐妹两个人默默互相注视了一下,谁也没有开口。
回到房间,池柳动作急切却优雅地摘掉了各种首饰。
越是好看的东西,用起来越不舒服,像是高跟鞋,像那个戴久了就会发疼的耳坠。
池柳放了水,全身涂满泡泡,闭上眼睛。
手机里放的是西部摇滚音乐,老旧的调子每一个都振聋发聩,池柳却听的津津有味。
在国外的很长时间,她嫌住的地方太安静,在一次偶然的尝试之后,她发现放摇滚真的不错,能让人的精神瞬间振奋起来。
俗称打了鸡血一样。
刚刚还有些疲累低迷的池柳,此时已经摇头晃脑跟着节拍律动起来。
呦嘿。
手机此时响了起来,池柳停下动作,有些扫兴,拿起手机接起来,准备先发制人,控诉天圆打断了她的个人音乐会时间。
显然天圆比她还要着急,噼里啪啦说话的声音像是放鞭炮一样,中间都不带喘气:“你和魏绪订婚的事情怎么样了?我们那些热情洋溢的高中大学同学,此时都非常热切的表达了想要给你办一场接风洗尘宴会的打算。”
池柳很想告诉她,热情洋溢不是这么用的,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和一个连五柳先生都不知道是谁的人扯什么成语怎么用,她能知道这个词已经该大肆庆祝。
“所以呢?”
池柳开了外放,放弃了继续泡澡,开始精油按摩。
“所以?呵,我的大小姐,你别给我装傻。你走的那年的确还是燕平第一名媛,多少人见了得捧着夸着,可这几年权利更迭,连我这种人都知道上面变了天,池家已经大不如从前。和这些 new money 相比,咱们两家也只能算是旧时梁家。”
池柳觉得她刚才评价天圆的那句语文不好似乎不对,应该说实在太好了。
“所以是有人想看我这个old money 的笑话?”
“对,就是这个意思。”
天圆也不和她绕弯子,“人还是之前和咱们吹彩虹屁扯头花的那批,你想见可以见见,不想见直接推了也没问题。”
“没事,我正好晚上无聊。”
“好的格格,那我就告诉他们咱就这去,用不用透漏一下你已经是魏家太太这件事,让这些new money 惊讶一下?”
“不用。”池柳下意识拒绝,并不想说出来。
“好的,待会儿见。”
池柳挂了电话,继续涂抹起来。
几年没回来,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就能体会到圈里太太少奶奶们的舌头功夫,让她也体会一下人情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