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延远驱车来乔诗语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他和乔诗语的关系怎么变成这样的,处处都被乔诗语压一头。
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江延远是服气的,可是乔诗语对他是什么情感,她从来不说,也从来不表达。
每回她脸上的表情,就如同戴了一个面具,根本看不见她。
这就好比一个人一头撞到了棉花上,你义愤填膺,她毫发无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次是这样,次次是这样。
而且,乔诗语显然不是省油的灯,她根本不需要他为她做什么,是她挑动起所有人的情绪,把所有人的情绪都玩弄于股掌,而她,仿佛世外仙人一样,坐收渔翁之利,江延远每次都感觉特别被动。
她跟江延远数次表达了她的不为所动,她是真的不为所动。
真的是雷打不动。
她又总是挑起战争。
江延远触摸不到她,不知道她的底线在哪,不知道她的优缺点。
这种感觉是非常令人抓狂的。
与其说江延远是每回都在生气,不如说是抓不住乔诗语个性特点的抓狂。
所以,江延远很容易和这样一个人生气,在他要付出自己的时候,不知道她的情绪走向。
触摸不到她,所以想用别人的孩子把她留在丰城。
这多他妈的可笑?
此时的江延远感觉特别委屈。
委屈这种情感,在乔诗语面前显得特别廉价,他本来就低她一头,所以他所有的情绪,只能化为气愤。
她说他渣贱,当着他的面说也就罢了,她非要在孟昭华的面前说。
江延远便是因为这个才气愤的。
“把我拿捏住你挺开心是不是?”江延远问了一句。
乔诗语便淡淡地一笑,“谢谢江总表扬。”
“我表扬你什么了?”
“拿捏。说我拿捏住丰城大名鼎鼎的江总,这难道不是对我的表扬。我实在受之有愧。”乔诗语的面色也是通红。
并不是江延远抓捏的她,江延远估计就用了两成力。
是乔诗语看到江延远这副样子,没来由地动气。
他昨天晚上刚和别人睡了,今天就跑来跟她兴师问罪,要掐死她。
江延远的手从乔诗语的脖颈下拿开,反客为主地坐到了沙发上,“我打算和她结婚,你意下如何?昨天晚上她说了,她一个人抚养不了孩子,需要一个男人。不若——”
就见乔诗语启齿一笑,“你们两个渣男贱女,倒是般配得很。”
“怎么说话呢?”江延远又被气到抬高了声音,“整天嫌我,你呢?”
乔诗语往外瞥了一眼,不去看他。
窗外乌云很低,眼看着一场大雨又要落下。
这是今年的雨季,时常不注意的瞬间,便会落下来一场大雨。
“江先生,要下大雨了——您看,我要不要做您的饭?”罗妮问到。
乔诗语去了卧室,要换衣服,刚才起风了,本来还在扇扇子的她,现在觉得很冷,可是衣服她前几日刚刚洗了晾上。
“不用做他的饭,他不吃。”乔诗语没好气地说到。
“谁说我不吃?天这么大的雨,我出去,你放心?”江延远的声音始终挺高的。
“对不起,你的事情和我无关。”乔诗语去了阳台,准备把所有晾着的衣服都收了,可是晾衣杆很高,即使把晾衣杆拉下来,她也得一件一件地往下收,老抬着胳膊,特别累,特别酸,尤其她现在这个月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延远站在她的身后,伸出两只手来,替她把衣服收了。
收衣服的时候,乔诗语一直站在江延远的胸前,他的两只胳膊从乔诗语的双臂外面插了出去。
他好像在故意逗弄乔诗语,因为他的胳膊伸在外面,他要往左走,乔诗语也要跟着往左边去,他要往右走,乔诗语也必须跟着向右边。
乔诗语特别无语,转过头来瞪了江延远一眼。
虽然是瞪,但江延远挺受用的。
毕竟能看到她真情实意的时候并不多,大多数时候,她都面无表情。
江延远把收来的衣服都放到沙发上了,乔诗语便坐在沙发上,开始叠衣服。
江延远一直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她叠衣服的手法很细致,好像每一次叠都要压出好看的衣服褶儿。
察觉到有人盯着她,乔诗语抬了一下头,江延远赶紧把头转过来了,手在自己的唇边抚弄,却是掩饰不住的笑。
乔诗语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心想:这人怎么脸皮厚成这样?
江延远本来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看到乔诗语已经察觉到了,他百无聊赖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抄兜去了厨房,问罗妮中午吃什么。
“包饺子,可能要费些时间。”罗妮在低头弄面,没看厨房外面的江延远。
“饺子?”
“嗯。反正下雨也没事儿,费些时间便费些时间吧。”罗妮还是刚才的态度。
“也对。”
江延远便沾沾自喜地离开了。
反正今日江延远的脾气,不知道是怎么起来的,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落下去的。
可能突然看到乔诗语坐在那里叠衣服,像极了贤妻良母,天下大雨,没有急事,让他觉得岁月静好,心里特别安静。
两个小时以后,午饭才好。
乔诗语收了衣服以后,又去床上躺了一会儿,完全无视江延远。
反正有没有他,她的生活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