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宋记 杀猪刀的温柔 2138 字 16天前

“我最亲的人,要是知道我把他给我的贵重信物随便就给了一个陌生人,不管他在哪,他都会伤心,难过,流泪……”宋小五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把话截进他的心里,“他会想,我关爱了这个人一辈子,却还不如一个他只见过一两次面的陌生人。”

“唔……”小德王委屈地扁起了嘴,哭了起来,他拿袖子擦着眼泪捂着眼,“你莫说了,小辫子你莫说了。”

“他会……”

“莫说了莫说了,我不敢了,下次我不敢了……”

宋小五还要说,她打算一次性断了这小鬼对她的暇念,以后见到她就怂,却没想她还要说的时候,这小鬼蹲地号啕大哭了起来,“皇兄,我不敢了,你别伤心难过,康康不了,你别哭,唔唔你别哭。”

宋小五的话,一下子就被他的哭叫打断了。

“您别说了,我不知道您是谁,您知道什么,但请您别说了。”此时杨标站在她身后,手臂架在宋小五的脖颈处,手中的拂尘则架在了宋小五的脖子前。

“你走开,”但这时,蹲在地上的小德王突然拉着宋小五的裙子起了身,拉开了杨标挡在宋小五脖边的手,“杨标你别。”

他脸上满是泪,鼻涕都出来了。

宋小五看着他的泪脸,不由叹了口气。

她知道她刚逃过了一劫,而这小鬼救了她,虽说这也是他招来的祸,但……

“以后别乱给人了,”宋小五把荷包的带子轻巧地绕过他腹前的腰带,给他别上栓好,抬头看他,“也莫要见到小娘子就说要娶她,娶错了怎么办?”

“我只娶你,”小德王低头看着她,拿袖子擦了擦眼,抽着鼻子道:“我不娶别人,别的人我都不娶。”

他以前就不想娶王妃,他都跟大侄子说过了的,等大侄子皇位坐稳了,他就去封地,然后等大孙子他们长大了,就挑一个给他送到封地来继承他的晏城,他以前都没想过娶妻。

“我还小呢。”他一口一个娶,娶字不离口了,宋小五无奈,临时换了一招。

“那我等你,”德王想娶她,之前想娶,现在更想娶了,“我等你大了再娶。”

“你先娶别人再说。”宋小五糊弄他。

“不了,我等你。”德王摸摸隔着荷包摸了摸金牌,看着她放在她的裙子上的小玉手,想碰又不敢碰,不知为何,他此时伤心得只想回府躲到被子里睡一觉,“我要回去了,你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我等你大了再来娶你。”

说着,他不等宋小五反应,就朝墙头奔去。

宋小五下意识扭头看着他,没想这小鬼一窜窜到墙头,却在突然之间他又在墙头上滑了下来。

随后只见他闭着眼睛朝她冲了过来,然后手朝她身边的桌上一扫,闭着眼睛就精准无比地拿走了她身前的那个杯子和搁在她手边的扇子,随即他闭着眼转过了身,边跑边往怀中塞东西,一下子就又窜出去了。

他这来去飞快,就像一阵风。

身手倒是出奇得不错。

他是窜出去了,杨标还没动。

遂过了一小会儿,就几个眨眼间,宋小五就听墙那边传来了一个小声的、可怜巴巴的声音:“杨标,你也爬出来罢,我在外头等你,一起回去啊?东,东西我就不还了,你问问小辫子要拿什么换,你跟她换啊。”

杨标木着一张死白死白的脸,立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

宋小五也木着她那张冷漠的脸,面无表情。

半晌后,杨标转了身,对着宋小五张了张口,张了好几下,话也没从他嘴里说出来。

“给银子就好。”宋小五木然地开了口。

杨标掏荷包。

他把一张银票放到了桌前,在他的银票一放到桌上的时候,宋小五摁住了银票,靠近他,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轻声道:“管好他,他哥哥既然不在了,你身为他的看护人那就好好看住他,他少年心性,你难道还是个孩子吗?”

杨标眼睛顿时发出冷厉的光,直逼向宋小五的脸。

宋小五熟视无睹,“别让他再来了,找点事把他的神分散过去。”

“您就不怕,”杨标冷冷地挑起了嘴角,朝她身后的屋子扬了扬下巴,用比她更小的声音张开了嘴:“您跟您的一家,会死于非命吗?”

“杨标,好了没有?”宋小五还没开始跟这位白脸人放狠话,这厢墙边,小德王怯怯的声音又传来了,“不行吗?我就拿了一个杯子一把扇子,要不,要不……”

说着,只见墙边起了一点声音,仅眨眼功夫一件东西飞过墙头,正正中中地立在了杨标伸出的手中。

此时,一顶洁白的玉冠出现在了宋小五平视的视线里。

“这个我府里有很多,不贵重,赔你的杯子和扇子。”墙边,又起了小混帐的声音。

宋小五觉得她有点忍无可忍了,她木着一张死人脸看着死人脸,“你们家里就没个能收拾他的?”

杨标扯了扯嘴角,他一身杀人于无形的气势片刻就被他的小主公毁了个干干净净,他放下玉冠,一扬拂尘,微昂着下巴,不可一世地走了。

他走得很快。

就是爬墙的时候身体有点抖,爬了两次才爬过去。

宋小五觉得,他可能也被气糊涂了。

第46章

这主仆来的事, 宋小五没有告诉宋爹。

这一次她出格了, 赌的面有点大,她的所作所为不是宋爹这个朝代出生的人和他所在的位置能理解的,且凭她本人来说,她也觉得自己稍微有点托大了,在事情她没办妥之前, 她说了会吓坏他的。

但她没觉得她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就是,她这种人,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怎么死的也是她说的算, 她就是趋于极劣势的处境, 主动权也得握在她在手中,是生是死她自己说了算,她是她自己的信念、神和主宰,她绝不可能任由那熊孩子宰割她的命运,至于家人,她也给最坏的准备做了最好的留手。

而在宋爹眼里, 一切什么都没发生, 就是还是有点挂心那块金牌, 每天晚上鬼鬼祟祟地要找小娘子说一声,让她把金牌藏好了,切不要藏好了就不上心了,要时不时去看看,千万莫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