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感动,以致于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半晌,他才道:“你放心,后宫之中,一定有你一席之地。你再忍几个月,等我收拾了孟静玉与孟太后,我一定设法接你进宫。”
孟静玉是他的结发妻子,而徐令检之所以能登上帝位,就是因为有孟太后的鼎力支持。
过河就拆桥,真不愧是徐令检!
纪清漪被他的无耻恶心到了,她抿了抿嘴,尽量让自己笑的更自然一些,声音更柔媚一些:“检郎,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陛下了?”
徐令检上前来,搂着她的腰肢,笑道:“不管我的皇帝也好,太子也好,我永远都是你的检郎。”
说着,便打横将她抱起,朝床榻走去。
他喜欢的,从来都是她的美色。
“检郎!”纪清漪轻轻推了推他,不高兴地嘟哝道:“我等了你好几天,今天特意亲自下厨烧了好几个你喜欢的菜……”
“真的!”徐令检十分惊喜,这才注意到外面果然放着一大桌子美食。
“清清,辛苦你了。以后这样的事,让下人做就好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徐令检抱了她在桌边坐下,纪清漪端起酒盅敬他:“愿检郎江山永固。”
徐令检也端起酒盅,习惯性地就去拿银针试酒。
纪清漪咯咯一笑,当先喝了一口,然后把嘴凑到徐令检唇边,那娇滴滴、媚盈盈的样子,便是铁石心肠也要化作绕指柔了。
徐令检捧了她的脸,与她双唇相接,将酒吞入腹中。
纪清漪赶紧又倒了一杯:“这一杯祝我与检郎夫妇和顺,恩爱白头。”
徐令检再次喝了,就抱着她缠绵起来。一个多月不见,他的确想她想的紧。
小腹很是燥热,还有一丝丝的刺痛。
徐令检没在意,可当那刺痛来得越来越猛烈,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一把将纪清漪推开,清秀俊逸的脸上都是骇然。
“你给我喝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断肠草。”纪清漪踉跄地朝后退了两步,勉强扶着桌子站稳之后,便如破了洞的风箱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父亲是两榜进士,母亲也是高门贵女,她从小的愿望便是如戏文里说的那样,嫁给一个如意郎君,与他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可这一切都被徐令检给毁了!
若不是他贪图她的美色,夺了她的清白,她又怎么会成为陈文锦的妾室,又怎么会成为徐令检的禁脔?
若不是为了弟弟,她早就去与地下的父亲母亲团圆去了。她如笼中鸟一样,将自己关在这华美的笼中,受尽屈辱,忍辱负重,就是为了弟弟能平安顺遂,没想到连这小小的奢望都被徐令检打破了。
她还活着做什么?今天,她就要让徐令检死。
“来人!”徐令检捂着小腹,朝门口跑去,才走了几步,就因为腹中剧痛而摔倒在地。
“别白费功夫了。”纪清漪脸色苍白,对着他冷冷地笑:“你怕孟静玉知道我的存在,每次出宫都找足了借口,还找了与你容貌身形相似的人穿你的衣裳替代你。为了不被发现,你连贴身的护卫都丢给那个替代品。你今天是一个人来的,这宜春轩里除了你我,再无旁人。”
“为了这一天,我计划了整整五个月。”纪清漪那双漂亮的杏眼中此刻是滔天的恨意:“徐令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疯了!”徐令检捂着自己的小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我如今已经是皇帝了,新年一过我便改元,届时我大赦天下,选秀女充实宫廷。你以陈家远房表小姐的名头进宫,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留在我的身边,成为受尽富贵荣华的皇贵妃……”
“可那又怎么样?”纪清漪厉声质问:“我不过是你掌中玩物而已,不过是换了个更大的牢笼而已!谁稀罕留在你身边,谁稀罕成为皇贵妃。”
这几年来,纪清漪受尽屈辱,此刻再也忍受不住,眸中的恨意惊涛骇浪般打到徐令检的身上:“你们杀了清泰,却一直在骗我,竟然还想让我像从前那样低眉顺眼地服侍你!徐令检,只恨我手中无刀,不能将你碎尸万段,你就这般死了,真是便宜了你。”
“你以为我死了,你还能活下去?”徐令检突然从地上站起来,用尽全身的走过来将纪清漪扑倒,他骑在她身上,死死地掐着纪清漪的脖子:“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与陈文锦双宿双飞?”
“你做梦!陈文锦不过是将你当成垫脚石而已,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得手,若不是陈文锦给你下药,你又岂会睡到我的床上?”
“这些年,我对你掏心掏肺,待你如珠似宝,恨不能将心捧到你面前,结果你却只想着陈文锦!”
“你这个贱人,我死了,你也休想活,整个平阳侯府都要给我陪葬……”
徐令检暴怒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本该在宫中的徐令检死在了平阳侯府,还与她死在一起,孟静玉与孟太后绝不会善罢甘休,届时徐令检与陈文锦所做所为便会被公之于众,陈文锦与平阳侯府都将面临灭顶之灾。特别是陈文锦,以孟静玉的心性,说不定还会将他凌迟处死。
想着陈文锦受尽千刀万剐的折磨而死,纪清漪觉得自己即便是死了,也能含笑九泉了。
掐着她脖子的手渐渐松了,徐令检口吐鲜血倒在了一旁。
纪清漪用残存的力气将他推开,想爬到离他很远的地方去。
活着的时候,被徐令检弄脏了身子,死了,她要离他远远的。
腹中一阵又一阵的刺痛,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她一边爬着,泪水慢慢模糊了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