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见得罗文茵回来,一问原因,也吓死了,忙忙道:“不知道是谁要害娘娘?奴才这便去禀皇上。”
张子畅闻得有人装鬼吓唬罗文茵,却是当即抛下赵慧茹,回了养心殿。
赵慧茹见赵子畅走了,又哭倒在地。
严嬷嬷硬是叉起她,扶到侧殿中,压着声音道:“皇后娘娘,您不能再这样哭了,得振作起来。太后娘娘去了,大殿下没了,你再失了圣意,如何护住三殿下?”
赵慧茹哭道:“皇上早早就厌弃了本宫,如今瑞儿没了,本宫这样软求,他也不肯陪本宫一晚,叫本宫还有何法子?”
严嬷嬷长叹一声。
赵慧茹又哭道:“赵氏一族被铲除,姑母去了,凭本宫一人,是护不住儿子的。只怕待国丧一过,罗家女一联手,本宫和阳儿就得任人鱼肉了。”
她擦一下泪,想起什么来,一时止了哭,吩咐严嬷嬷道:“快去找阳儿,让他来一趟。”
张景阳很快来了。
赵慧茹一见他便抱怨道:“大半夜跑那儿去了?你大哥死了,你还不知道收敛行为,还乱跑?”
张景阳叹口气道:“儿子想着父皇如今宠爱皇贵妃,只有弄死皇贵妃,父皇的心思才会落到母后身上,不想……”
赵慧茹怔一怔道:“是你装神弄鬼吓罗文茵的?你这厢没有得手,她有了防备,又有你父皇护着,再不会中圈套了。”
张景阳有些懊恼,“儿子会再想办法的。”
赵慧茹摇摇头,“来不及了。”
她说着,俯到张景阳耳边道:“阳儿,我跟贵妃娘娘在宫中争斗一辈子,这仇怨,是没法解的了,但跟皇贵妃之间,仇怨尚小,你跟皇贵妃也没有正面冲突,若我有个什么,你便投靠了皇贵妃,当她手中刀,帮她解决掉贵妃和贵妃的儿子。”
张景阳惊讶得张大嘴,待要说话,却被赵慧茹用手止住了。
赵慧茹继续道:“皇贵妃这个年纪怀着孩子,未必能生下来,就是生下来了,未必是儿子,再一个,就是儿子了,未必能长大。”
“到时贵妃的儿子死了,皇贵妃的儿子不能长大,那么,你就会是太子人选。”
“且皇贵妃得宠,定会封皇后,你投靠她,她自会扶助你登位,就像当年太后娘娘扶助皇上登位一样。”
赵慧茹一口气说完,问道:“记着我的话没有?”
张景阳怔怔点头,又回过神来,问道:“母后,你想做什么?”
赵慧茹不答他的话,只是摸摸他的头道:“我累了,你回自己的宫殿罢!”
那一头,张子畅回到养心殿,见罗文茵好端端的,这才松口气,上前握了手问道:“可有吓着?”
罗文茵摇摇头,拉着张子畅道:“皇上,你昨晚没睡,今晚一定要睡一觉才好,若不然,身子熬出病可如何是好?”
张子畅也觉疲倦,当下点点头,自进去沐浴更衣。
罗文茵便令人重新铺床叠被,又准备了宵夜,想着待会劝张子畅用一些。
张子畅出来时,见着烛火盈盈,罗文茵坐在灯下仰头看他,心头一暖,温声道:“睡罢!”
罗文茵低声道:“皇上饿不饿?我叫人备了热粥,不若用半碗再安歇?”
“也好!”张子畅点了点头。
一时粥上来了,张子畅才接过碗,外间就有公公惶急的声音道:“皇上,永和宫的公公过来禀报,说皇后娘娘触棺而亡。”
张子畅手里的碗掉在地下,发出“咣当”一响,粥水溅了一脚。
张景阳比张子畅早一步到永和宫,这会抱着赵慧茹的尸体大哭。
严嬷嬷跪伏在旁边,也哭得喘不过气来。
张景阳边哭边问严嬷嬷道:“母后可有留下什么话?”
严嬷嬷道:“皇后娘娘只留了一句话,让殿下记着她跟你说过的话。”
张景阳再度失声哭起来。
罗文秀听得赵慧茹触棺而亡的消息,却是失声道:“她这是何苦?”
罗嬷嬷低声道:“闻得血溅了一地,三皇子抚尸大哭,洇了一手臂的血,触目惊心的。”
罗文秀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跟皇后相斗这么多年,乍闻她触棺而死,自然是感觉到痛快的,可是这痛快里,总是夹杂了一点伤感,怕自己异日也没有好下场。
罗嬷嬷在旁边道:“皇后一亡,三殿下虽是嫡子,只怕也要靠后了,如今宫中是二殿下为长了,娘娘还须得为二殿下谋算一番。”
罗文秀点点头道:“且等着,看看罗文茵能不能平安生产再论。”
罗嬷嬷道:“皇贵妃娘娘这样的年纪,想要平安生产,难啊!”
罗文秀托腮道:“是啊,怀上未及三个月,最怕惊扰的了。对了,她将军府那些儿女,至今竟没生事的么?”
罗嬷嬷道:“待安王妃进宫了,可问一问。”
罗文秀点点头。
第二日,却有公公悄悄来跟罗文秀禀道:“贵妃娘娘,皇上让皇贵妃娘娘搬出养心殿,迁到明翠殿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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