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茵感觉到嘴唇被手指轻压,心内破口大骂,恨不得张嘴把这只手指咬一个血窟窿,但她到底没敢。
对方可是武将,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婿,万一惹恼了,他来强的,自己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罗文茵无奈睁开眼睛,轻轻拂开李汝安的手道:“将军,你今儿风尘仆仆,赶路辛苦,明儿还要递折子进宫,诸多事情要处理,且一众亲友听闻你回来了,定会来府拜候,今晚若不好好安歇,明儿如何有精神应付这些?”
“茵儿越来越懂事了呢!”李汝安含笑说着,当即准备脱鞋上床。
罗文茵吓了一个半死,脱口道:“将军,你若在我这儿安歇,只怕今晚两人皆无法入眠,还是去书房安歇罢!”
李汝安回过神来,也是,自己碰不得娇妻,若是睡在她身侧,只怕这一晚上,会辗转难眠。
罗文茵趁机喊道:“宝珠,宝珠!”
宝珠进来道:“老夫人有何吩咐?”
罗文茵问道:“将军的书房收拾好没有?洗漱用品和被子枕头诸物,可安置妥当了?”
宝珠答道:“老夫人和将军入席那会,书房一切就收拾妥当了,也照老夫人吩咐,早早开了窗透气。”
罗文茵一听,便朝李汝安道:“将军,早些去书房安歇罢,只怕天不亮,就得起来。”
李汝安虽不舍得离开她,到底还是站了起来,低声道:“你也好好安歇!”说着方走了。
李汝安到得书房,才准备安歇,小厮就进来禀道:“将军,孙嬷嬷来了,说是兰姑娘请您过去一趟。”
李汝安今晚不知为何,对乌兰的事却有些不耐烦,闻言道:“你跟孙嬷嬷说,天也不早了,让兰姑娘好好安歇,有什么事儿明早再说。”
小厮应了,自出去回复孙嬷嬷。
孙嬷嬷气了一个倒仰,自家姑娘在浣月国时,将军从没这样冷待过的,如今一回将军府,竟是变了一副嘴脸。
她恨恨转身,吩咐领她过来的婆子道:“回罢!”
乌兰进府时,管家娘子是照着李汝安的吩咐,给她安排了厢房,也指了两个丫头并两个粗使婆子过去听使唤。
孙嬷嬷今晚又是去荣华阁,又是来书房,全靠婆子领路。
她见婆子殷勤,少不得探口风,借机攀谈起来,问些将军府旧事。
婆子原是打扫抬水做杂活的,平素近不得主子们,今天被管家娘子指到乌兰身边侍候,听得两个丫头讨论,说乌兰是将军心尖上的人,除去老夫人,府中就属她最大,说不定以后还会管理府务云云,当下心热,只恨不得马上近前讨好卖乖。
她今晚被孙嬷嬷差遣来差遣去,非但没有半点推托,反有点受到重用的兴奋感。
婆子当下听得孙嬷嬷询问旧事,便把所知道的,全说了。
孙嬷嬷一路问,一路走,不多时,就把府中人事,梳理了一遍。
乌兰咳得睡不着,拥被坐着,听得外间脚步声,一时眼睛一亮,赶紧伸手撩了撩长发,挑几缕发丝散在胸前,这才看向房门。
门帘一动,孙嬷嬷进来了,却没有李汝安的身影,她不由失望。
孙嬷嬷快步上前道:“姑娘,将军没有安歇在夫人那边,今晚歇在书房呢!”
乌兰听得李汝安没有安歇在罗文茵房中,胸中闷气稍消,点头道:“也是,明儿还有许多事要做,今晚自要好好安歇的。”
孙嬷嬷便扶着乌兰躺下,一边悄声道:“姑娘莫要灰心,将军这是多年不见夫人,今晚便殷勤些,过后定会丢开的。夫人虽美貌,毕竟也三十多岁了,比不得姑娘还是好年华。”
乌兰苦笑道:“嬷嬷,你莫安慰我了,没有见到夫人之前,我还存着念想,觉得进了将军府,将来自有我的位置,但见了夫人么,便……”
孙嬷嬷俯到她耳边道:“将军不在府中八年,夫人也是惹了一些桃花债的,只要挑起这些事,不怕将军不休了夫人。”
“你如何得知?”乌兰吃惊。
孙嬷嬷笑着道:“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且夫人这些事,也瞒不过人去,连府里粗使婆子也知晓。”
乌兰一听,便知道这些消息是刚从粗使婆子那儿打探来的,当下道:“我带来那些银票,你得空出府兑了银子,府里该打赏的打赏,该收买的收买。”
孙嬷嬷应下道:“姑娘宽心,一切有我。”
李汝安那里,虽安歇在书房,身边清清净净,但一回想罗文茵适才躺在床上的模样,便觉气血沸腾,浑身燥热,无法入眠。
好容易熬到近天亮,才小睡了一会。
天一亮,他便惯性醒了,忙着起来洗漱,到练武厅中打了一回拳,再回书房换了衣裳,这才往荣华阁而去。
荣华阁内,众儿女正齐聚给罗文茵请安,见得李汝安进来,忙纷纷起身行礼问安。
李汝安摆手道:“好了,都坐下说话。”
吴妈妈见得人齐,却是激动道:“老夫人,今儿可要把早膳摆在大厅?”
李飞白也道:“母亲,父亲回来了,不若把早膳摆在一处?”
罗文茵点头道:“也好。”
早膳桌上,自然也没有人去请乌兰。
待得吃完早膳,李汝安跟罗文茵道:“我回来了,须得让家下人等,改一下称呼,依然喊你夫人,不必这么早喊老夫人。”
罗文茵也知道,原主让家下人等喊她老夫人,其实是变相对外宣称,她已老年,只等着享儿孙福,不参与各府夫人的无谓应酬。
且各府被喊做老夫人的,多是儿孙大了,自身不须再管府务,已在安享晚年那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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