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和面儿下迷药,之后我晕晕乎乎的,知道着了道儿,我就想要逃。但是我们俩都没有力气,大门处有表哥的随从守着,我们只能翻墙,但墙太高,面儿急了,就和我换了衣衫,然后把我推出来了,她……她没力气,爬不上来。”说到这里,纪瑛儿已然哭得泣不成声,纪夫人面色难看,冷笑道,“来人,去那院子里把面儿找回来。”
婆子应声就要去,纪瑛儿哭道,“娘,面儿已经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蹲在地上,丫鬟伸手去扶她,纪瑛儿根本站立不住,靠在丫鬟身上,自责道,“都怪我。要是我能撑住不晕过去,让人去救她,她就不会被那禽兽不如的东西侮辱,也就不会自尽了。”
纪夫人面色越来越难看,“我跟你说过他不是好人,让你别和他来往,偏你不信,还记得小时候的情分,巴巴跑来找他……”
老夫人皱眉,打断她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让人去问他要人。”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拿不出来……”老夫人冷笑一声,“不过一个家道中落的混账,居然还敢肖想我纪家的宝儿。还想科举入仕,就凭他?”
婆子领命去了,长辈到了,纪瑛儿似乎找到了主心骨,哭声慢慢小了,又有纪老夫人和纪夫人轻声安慰,渐渐地她就不哭了。
纪瑛儿不哭了,纪夫人也终于得空问起救她的人来,得知了来龙去脉之后,她走到傅清凝面前,深深弯腰,“多谢夫人搭救小女。”
傅清凝连纪瑛儿的礼都不受,更何况是纪夫人,忙侧身避开,也不居功,实话实说道,“夫人不必如此,本就是举手之劳,且当时我以为是二弟将姑娘撞晕了,这才送去医馆,救她只能说是阴差阳错。”
纪夫人执意行完了礼,正色道,“无论如何,夫人救了小女,今日我来得急,并没有备谢礼,改日一定送上。”
傅清凝闻言,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纪家还是讲道理的,她倒不想要什么谢礼,要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怪罪于她,那才是倒霉。
纪瑛儿垂着头,声如蚊呐,“还有二公子。”
她满脸心虚,纪夫人瞄她一眼,心知其中有事,动作却不慢,也对着赵延展一礼,“多谢公子搭救小女。”
赵延展也避开了去,客气几句后,很快告辞离开。脚下匆匆,落荒而逃一般。
纪夫人讶然。
第一百一十五章
很快,就看不到赵延展人了,纪夫人回头对着傅清凝感叹,“您家的公子,太知礼了,长相也好,前途无量。”
傅清凝笑了笑,人家不过随口一夸,客气而已。她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很快,婆子重新回来,禀告道,“面儿姑娘确实已经气绝。”
纪老夫人和纪夫人本来和缓的面色都难看起来,对视一眼后,纪老夫人看向傅清凝,“多谢夫人。今日忙乱,我们先告辞,改日定然亲自登门道谢。”
傅清凝含笑送走了人,院子里安静下来,方才的吵闹似乎不存在一般,她伸了个懒腰,回了后院。还是送走的好,虽然救了御史家的姑娘应该会有些好处,但她却不太想要这样的好处。
这边再住几日,还是回官署去吧。反正朱广崖兄妹已经搬走了,也不需要跟谁商量。
两日后,就听说一位严姓的举子在酒楼喝酒后,下楼时一脚踩空,摔下了楼梯,一条腿折了,金大夫诊治,哪怕治好也是个跛子。
现如今还未发榜,也不知他高中了没有。若是没有还好说,若是真有……本朝有律法规定,身上有疾者,不能为官。有没有的,他这一辈子都没了入仕的可能。
只有傅清凝隐隐猜到了内情,就她知道的,那位严举人,就是纪瑛儿的表哥。这里头,应该有纪家的手笔。
他们离开贡雨街那日,风和日丽,阳光难得的不那么热烈,赵延展和赵延善的马车在前面开道,傅清凝的马车在后头,刚刚启程不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傅清凝疑惑,沐雪掀开帘子,问道,“哥,出什么事了?”
顺着掀开的帘子缝隙,傅清凝一眼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就是朱广崖兄妹的小院子,而此时那院子大门打开,从里面抬出来一点粉红色的小轿。后面还跟着几个身着大红衣裳的人,抬着两个箱子。
见状,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就是朱广菁今日被抬进户部尚书府了。
眼看着轿子渐行渐远,马车重新走动起来。傅清凝放下帘子,闭上眼睛,这一路回去可不近,还是眯会儿养养神。
至于前面的赵延展是个什么想法,她懒得问,人家户部尚书上门提亲的时候是朱广崖第一回考完会试之时,他那次根本就没答完题,若是没有重考,板上钉钉的落榜。愿意接受户部尚书家的亲事,也情有可原。毕竟人的追求不同,人家愿意拿妹子换前程,谁也说不出个不对来。
傅清凝近些日子以来,哪边都没住好,现在回了官署,暂时一段时间之内是不会到别的地方去住了。只觉得一阵轻松。
知道她回来,胡夫人和杨夫人都上门来拜访过,傅清凝应付完了,她和别家也不熟,就空闲了下来。
回到官署的第二日,纪大人带着母亲和妻子,还有儿子和纪瑛儿上门拜访。
讲真,这样举家一起去别家拜访的,有倒是有,不过都是对上官。纪大人三品官员,举家到一个侍郎家中拜访,怎么看都有点太郑重了。
光是马车,都是三架。
傅清凝在知道他们举家拜访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事实上,就纪瑛儿身上发生的事情,落在别家掩盖都来不及,又怎会大张旗鼓?
本来嘛,一个三品官员到一个侍郎家中拜访,还这么郑重其事,外人肯定会疑惑其中原因,这一深究,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不管再怎么疑惑,到了门前,傅清凝亲自去门口接了一家人进来。
赵延善最近想学着做生意,整日在胭脂铺子中看账本。只赵延展留在家中,看看书画个画,颇为悠闲。反正傅清凝见他这样,猜测他大概是放下了的。
赵延煜在刑部,所以,接待纪大人的事情就落到了赵延展身上。
他带着客在前院,傅清凝则把纪老夫人一行人引到了后院,一路上纪夫人含笑称赞,大到园子里的景致,小到傅清凝头上的发簪,语气柔和,话中的亲近之意明显。
等进了门分宾主坐下后,纪夫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匣子,递到傅清凝面前,“赵夫人,这是谢礼,还请笑纳。”
不等傅清凝拒绝,她已经道,“在你看来可能只是顺手救了一个姑娘。但在我们心中,你救了我们家中唯一的宝。多少贵重的东西都比不上她的,你要是不收,我们一家都不安心。”
傅清凝拿了过来,当面打开了匣子,里面是一对莹白如玉的如鸽蛋大小的珠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她似乎颇为喜爱一般摸了摸,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合上匣子,“那我就却之不恭。”
人家拿这个当谢礼,就是不想和官场上牵扯上,这边给得足够,那边纪大人完全可以不用理会赵延煜的要求了。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