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的时候,苏云初就已经跟苏坤和苏母说过了,她要在宋家回江南的时候,回一趟江南,小时候,外祖父对她极好,如今既然已经及笄已经定亲,总要回去在外祖父的坟前道一声,尽尽最后的孝心。
苏云初都这么说了,苏府的人自然是不能拒绝的何况,还有宋羽从江南那边的亲笔来信呢,说是舅舅很是想念外甥女,在外甥女出嫁之前,让她多在身边陪着,以慰藉对小妹的思念之情。
这一下,苏坤便是不想答应,也不得不答应了。
说到底,说起宋氏,他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愧疚的,但也仅仅是那一瞬间的愧疚罢了。
只是元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撇撇嘴角,有些不屑,如今靖王去了战场之上,苏云初最后的亲能不能成,还是另外一回事呢,就这宋家的人一来京,她也跟着离开,果然不把自己当成苏家人。
不过这番话,也只能是心中抱怨罢了,苏云初不在,她更加舒心。
只是,这两天的苏亦然却是面上有些愁苦,那一日苏云初及笄之日,慕容治说过过两日便带她出门游玩一番,可是,如今都过了将近十日了,也不见一点风吹草动。
人总是喜欢拿自己来与别人做对比,自从那一日慕容渊在苏云初及笄礼上边那惊天动地一般的表白之后,苏亦然便会常常想起,心中对于苏云初的羡慕便也慢慢演化成了嫉妒。
尤其是知道苏云初能够得到慕容渊的全身心相待,更是得到慕容治的眼睛关注的时候,对于苏云初,她更是不满。
因此,苏云初的离开说到底,她心中是最希望的,甚至希望,苏云初能够永远离开,这样,是不是慕容治停留在苏云初身上的目光就可以转移向她。
其实,有时候,她亦是发现了,慕容治会看着她的时候,目光会停留在她的眉毛和额头之上,刚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很开心,觉得慕容治终是看见了自己,可慢慢的,当她努力想要将眉毛画得更好的时候,却是发现了,那是她和苏云初唯一相似的地方,从苏坤身上承接下来的相貌。
可是,何等的讥讽,难道她想要获得自己未婚夫婿的关注,竟是靠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相似的神态么?
只再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苏亦然便不想再看下去了,原本对与自己样貌的喜爱,因为发现了额头与眉毛的端倪,此时,却是少了几分喜爱与自信。
倘若……倘若没有苏云初,她一定是最好的那个人。
而苏云初原本就不需要存在,既然靖王能否安然回归尚不知否,苏云初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
越是这般想着,苏亦然面上的神色越是复杂。
而另一边,治王府之中,慕容治只站在书房的窗前,轻声开口问一句,“杨阔的伤如何了?”
慕容沇就站在他身后两步,“被打得太严重,没有两个月,估计是下不了床的。”
慕容治轻碾着窗边一片落叶的手微微顿住,“这首棋,果真下得很好。”
“皇兄?”慕容沇不确定地开口问他一句。
可慕容治却是突兀地问了一句,“老四,你说,这场战争,会在年前结束么?”
慕容沇皱眉,不知为何慕容治会有这么一问,往常的时候,对于战局发展如何,慕容治并没有多少关注,他始终兢兢业业帮助永业帝处理好朝中的事情,至于北梁与大新边境的战场,该当如何,自然有兵部那边的人在打理。
可是却是听得慕容治道,“这么多年了,我竟是首次想让收复之日晚些到来。”
慕容沇听着,只眉头皱起,似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皇兄,你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