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 / 2)

孟串儿仔细咂摸这话,特别想追着往下问点啥,又怕问不出来啥,就弱弱地用鼻子哼了一句:“你算看见我的工作状态了吗?”

于小山哭笑不得,这丫头的关注点完全不在李丰隆身上,而且敢情自己把心都交出去了,她还糊了八涂的,节奏都不对路了——他已经觉得说是自己的妞唐突她,而她却还在来回试探的阶段。也不知道平时那鬼精鬼灵的劲儿都哪去了,简直是蠢。

不过这也不能怪孟串儿,他原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丫头们有的都写在了那三本书里,孟串儿还清楚地记得在《北京我要如何和你说再见》那本书里,他一面扯着一个小明星小舞,一面搂着一个xx音乐学院的大提琴教授对人家姑娘说:“我们什么时候奏一曲属于我们的爱的协奏曲啊?”

然后当天晚上就把人家给弄上床了,最可恶的是他连骗都懒得骗,属于万花丛中光明正大风流的角色。于小山认为男女之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骗和瞒就没意思了。就这么个货色,孟串儿怎么敢自作多情??

当天的电话扯了很久,临挂电话的时候于小山对孟串儿说:“我不仅能看见你全部的工作状态,我还跟你进行过比所有人都深聊的深聊,所以我是属于死得很彻底的那部分人。不过能死在你手上,是我的荣幸。”

这个话其实已经很直接了,但是由于孟串儿基于对“她意识里的于小山”有着过于顽固的主观判断,导致除了“我tm的现在特别想你”这句话之外,其它语言在孟串儿眼里都不叫表达感情。

不过这会儿李丰隆说“他够喜欢你的”,孟串儿瞬间忽略了石头不石头,一张脸忽然飞红,干咳了一声道:“我我,我做饭去了。”

张超望着落荒而逃的孟串儿的背影,拍了拍李丰隆的肩:“听哥哥一句劝,换个人喜欢,她名花有主了。”

李丰隆恢复了迷迷糊糊的样子撂下一句:“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有时候跟她本身都无关。”

那天晚上的酒喝得叫一个痛快,三个人喝了10瓶红酒,李丰隆的酒量这半年直线上涨,跟孟串儿比还是差很多,但是已经可以全程陪了。在战火纷飞的阿富汗,在不问明天不想过往的这个晚上,在能够相聚和可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现在,三个惺惺相惜,以命相托的战友用不是爱情的名义完成了一场宿醉。

喝多了的李丰隆面如桃花——这词儿形容男的不恰当,但是对他可以用这词儿,到后来问了孟串儿一句话:“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你做危险的事情我都不拦着你吗?”

还没等孟串儿回答,李丰隆卷着舌头一字一顿:“因为无论生死,我都陪你。”

孟串儿很感动,她原来一直不知道为啥当过兵的人一聚会就唱军歌,送战友,驼铃啥啥的,然后不管多大岁数的老爷们都能唱的嚎啕大哭。一句战友大过天,那是真正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懂的感情,不是骨肉,胜似骨肉。

张超舌头没卷,但是明显话多了:“你知道为啥每次你做危险的事情我都拦着你吗?”

同样没等孟串儿回答他自己又说:“因为生我可以让给你们,死我可以替你。”

孟串儿举杯:“别tm总扯生生死死的,总把天聊死还了得,来来来干杯,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干杯!”

“干!”

第26章 塔利ban 我来了!(1)

卡尼的消息在一周之后才如愿过来,他说塔利ban现在管理毒品的是一号头目,而这个一号头目并不是外界所传说的那些。

什么本拉deng,曼苏er都只能算是“名誉领袖”。塔利ban一直有一个精神领袖,这里为了遵守采访对象的灵魂要求,只能管他叫老a。在内部的强硬派和温和派之间处于和事佬的角色。深谙帝王平衡之术,他在尽力维护塔利ban的大局。

而所有的政策都交由7个领导人联合决策后再交由这位精神领袖来定夺。他神秘莫测,喜怒不形于色,从不接受记者采访,因为此外界连他长成什么爷爷奶奶样儿都不知道。

这一次他决定接受孟串儿的采访有人和的原因——卡尼的哥哥是温和派的领袖,也是塔利ban的7个领导人之一。

卡尼哥哥和强硬派的领袖之间时有摩擦,而在上一次的女校轰炸的决策中老a支持了强硬派,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答应这次旷世难逢的会见本身是给了卡尼哥哥一个天大面子。

这特么不就是典型了甩两巴掌给一甜枣么~孟串儿心里嘀咕:这老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头,按年龄应该跑不了)对中国古代俗语的运用颇为驾轻就熟啊。

也有着天时的原因——米国对阿富han的连年征战不仅没让塔利ban彻底完犊子,反而让阿富han成为了自己的“帝国坟场”。

多年来,塔利ban秉承着特殊时期打游击战时候的光荣传统,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占领一切米国瞧不上的荒地和山头儿”等方针贯彻到底,成功成为了世界人民眼中的“打不死的小强”。

而米国不乐意放手:爸爸打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还不跪下,不让你们彻底跪下爸爸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这边塔利ban的想法就是,来,孙zei,让你瞧瞧谁是爸爸。这想法在无数的轰炸中越发成熟,轮到孟串儿提出采访要求的那一刻瓜熟蒂落。

天时和人和都具备了,地利就甭想了。人家的地盘儿,就算不拿他们最牛逼的“毒刺”把你当导弹和高射炮扎成筛子,随便拿把ak也能突突死你。这可不是在难民营外遇见的那仨瓜俩枣儿。

但是,对方有要求。1.全程不可以公布老a的声音和相貌,过后也不可以提名字和有可能暴露身份的一丝一毫。2.只允许去两个人,一个采访,一个拿摄影器材。

3.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遇到突发的、不可控的事件,不保证记者安全。不仅不保证,一旦记者安全出现问题,所有拍摄画面都不可以保存。

这特么的啥叫突发的、不可控的事件?老a忽然放了个屁孟串儿闻见臭了,皱了一下眉头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屁不香算不算突发性事件?

不过孟串儿也清楚,这是没有条件可讲的,并且没法耍任何滑头。比如不允许公开老a的名字,他是不害怕你不信守承诺的,你随时公开他随时整死你。孟串儿的性格是虎比朝天,但是绝对不是傻比朝天。

所以无论卡尼说了啥要求,她都全盘答应。但是她顺势收走了卡尼的手机,晚上塔利ban的人来接他们,孟串儿想从里面出来再让于小山知道这事,所以她强行扣着卡尼不让走,也不让他用手机。

卡尼其实也巴不得这样,不然于小山问起来,他没法解释。这样他就可以说是孟串儿强迫的,孟串儿恨不得把他绑起来,孟串儿把手机都扣了……反正都是孟串儿的过儿,跟卡尼和于小山的兄弟情分没啥关系。

这边张超风风火火地开始检查摄像机的电量和预备电池,照相机的电量和预备电池:“串儿,要不要带gps?你穿哪件衣服?不然你穿那件衬衫,我把纽扣摄像机给你装上?带几个录音笔?”

李丰隆按住张超的手,双眼闪着跟平时不一样的光芒,这时候的李丰隆一点都不迷迷糊糊:“哥,只许去俩,这次能让我去吗?”

张超停下手中动作,望着他,深深地:“丰隆,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我知道你的心思,我懂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这辈子你单独站在串儿身后。”

李丰隆心下黯然,原来自己的心思早就被超哥一览无余,可是孟串儿那个傻子居然一直蒙在鼓里,整天把自己当弟弟,谁特么稀罕做你弟弟。

张超续道:“我只是帮你们收拾一下,做好后方的准备,丰隆啊,保护好串儿,也好保护好自己,明白么?”

李丰隆郑重地点了点头。

孟串儿在客厅听见他俩在卧室里嘀嘀咕咕,一面给卡尼倒水一面喊道:“你俩叨叨啥呢?”

张超大声回了一句:“没啥,这次小爷不陪你俩去了,小爷身体不舒服,要在家好好补觉。”最后几个字他咬得特别重,声音也很奇怪,像是……要哭了?

孟串儿心里比谁都清楚,张超做战地记者已经太多年了,他多么渴望能得到这次机会,多么渴望能在职业生涯中能亲手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这跟名利无关,不是说做了这个事情就全世界出名了,会获得多少多少的好处。

张超若是在乎这个,也不会选择做战地记者。那是一种nba的球员被球队设立铜像的感觉,或者是古代铸剑师打造出干将莫邪的成就——就算以身殉剑,也无怨无悔,愿成剑魂,与剑同存。

前几年巴xi有一个著名的调查记者因为总是报道毒贩和贩毒,被捉去百般折磨最后烧死,如果他有灵魂,你问他后悔吗?他的回答一定是报以微笑的骄傲。

张超曾经在一次教后辈如何做一个好记者的论坛上说过一句话:“在战场上,如果你拿不到真相,只能说明你离炮火不够近。”所以这一次他有着直面炮火的机会,却选择放弃,那是因为惺惺相惜之间的懂得,在某种程度上,胜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