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于小山一直躺在这个妞的大腿上连翻身都没翻一个,连一趟厕所都没去,就这样一直看着。老赵和那两个哥们儿也都走了,是回家了还是带着丫头去别的地方,谁也不知道。

走的时候跟于小山打了招呼,他没有一点反应,老赵理解一个人看书的状态,所以也没再打扰悄悄离去。

可怜腿早就麻了的小丫头也不敢先走,更不敢打扰,只能老老实实地陪着。后来实在没无聊了,这腿不能动,手再闲着就太没劲了,于是就够着自己找酒喝,于小山一直看,她就一直喝,终于醉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这些都在这本书和孟串儿之外,于小山无暇顾及,书中寺庙里的那个老和尚说因果,说孽缘,说一切本在、注定、梦幻、泡影。但在于小山的眼里这个孟串儿更像一个阿修罗,直面人生的战场时勇敢、执拗、刚烈,而后只能转过身无人的时候独自轻舔着自己的伤口。

像王菲的歌中那样唱道“莫非你是阿修罗,享受哀艳的战火,将玻璃鞋也击破,都不愿看破。”心中的痛,是有多痛?伤,有多伤?累,是有多累?别人可能不懂,可于小山明白,跟了解自己一样。

他们都相信,一定会有一个人踏过生命里的山山水水走进你的身边,丢盔弃甲干净纯粹,能让你卸下满身的防备与负累,因为在那个人眼里你的一切都是透明的,卸下执着都一样,那里面包裹着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有你有我的彼此。

不知过来多久,于小山终于合上了那本书,然后点了一根烟,神情恍惚的看着眼前这个包房,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开门把经理叫了过来,告诉他把那个喝醉的丫头安排好,他刚要走那个丫头就醒了,然后拉着于小山的手不放开,要跟他一起走——这估计是嫌弃腿还不够麻。经理无奈的摇摇头说,这丫头是刚来的,艺术学院的学生,让于小山不嫌弃就带走得了。

于小山从包里掏出两千块钱塞进那女孩儿包里,然后骂了一句那个经理,告诉他给这个丫头找个睡觉的地方醒醒酒,但是谁也不能借机动她。说实话,在这上面他不是装逼,是真的不想,他生理方面的需求主要看心情。

现在他就想赶紧回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打开微博找到那个孟串儿,点击私信,然后写道。“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看完了《至爱烟味》,也明白了当年你为什么会被《淡淡的忧伤》打动,同样你的这本书也动容了我的全部思绪,不知道、不敢想,这到底是不是你的真实经历,不过我用一个写东西人的感觉,应该是,所以现在我有些分不清楚是被你的岁月、年华、故事、经历、文笔还是你的人轻易地拽走了我的所有想象,我想说那些路我走过,那些一切我都懂。不是想喝顿酒吗?马上!”

打完了这段文字,于小山想了好半天,又按着回车键,把这段话都删了。但这一晚他喝着酒,没再看书,一夜无眠。

几天后,他开车去公司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一串陌生的号码。

他刚接起来,对方就说:“书收到了吗?”

于小山楞了一下,瞬间知道了对方是谁,然后答道:“收到了。”

“看了吗?”

“嗯。”

“怎么样?”

“可以喝顿酒!”

“好,定好地方发信息给你!”

第12章 这回真见了(1)

孟串儿自从听到于小山那句“可以喝顿酒”之后,一直处于一种激动与兴奋的状态,像是恢复了多年前小丫头的状态,更像是丑媳妇终于见公婆的状态,有些纠结、亢奋还有些小羞涩。

跟于小山约定好日期的当天,妆化了三遍,卸了三遍,最后还是决定不化,当然不是因为熊样儿在旁边逼逼“女人不应该化妆,自然美才是最美的。”而是这张脸,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伪装,就是不想在这个等待了两年的于小山面前有一丝一毫的掩饰和不坦荡。

要穿的衣服也是一样,前几天刻意出去买了两条新裙子和t恤,但换来换去,最后还是都否了。就穿上平时的牛仔裤白衬衫,这样最自然,最舒服。

这个于小山,她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在她心里并不陌生,像认识了已经很久的一个老朋友,而且还绝对是知己。这些不用多说,文字不会骗人,那里面渗透出来的人性是一个人本真的东西,她相信她的理解。

一切准备妥当,一看点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小时,喝酒的地方是孟串儿定的,于小山是专门从c城飞过来,千里迢迢过来喝顿酒,迟到是绝对不允许的。

主要是此刻她的心里也是急切的,当然此时不全是因为即将见面的那个人,而是这个人关乎着她人生的一段经历与过往,在她心里深深地扎根成了一种拔不去的情结,而这些需要解决,要不然会让她一直心有遗憾和不甘。

但是还有一个货,谁呀?熊样儿呗~她穿上鞋子转身对熊样儿说:“我今天去见我的偶像,你能不能不跟着我?”

“你一个姑娘家家,还是我女朋友,去跟一个男的喝酒,我必须得跟着,男人都是龌龊的,你喝多了他要是下药怎么办?”

“你给我滚远点儿,别逼我骂你!”孟串儿懒得跟他啰嗦,自己一个人出门打个车就直奔喝酒的地儿去了。

这是一个中档的会所,之前孟串儿在这里吃过几次饭,对这里比较了解。这里在盛夏时分可以在草坪的餐桌旁吃饭,最大的好处有两个,第一就是在室外可以抽烟,要不然喝时间长了他俩都得憋死。

第二不限时,24小时营业,怎么喝都行。草坪上的桌子之间相隔得比较远,就给了很大的空间可以好好聊一聊,不用照顾别人眼光,更不会被别人打扰。

此刻的孟串儿是雀跃的,如倦鸟欲投林,涸鲸准入海,要知道如果没有这个人,就没有那本让她魂牵梦萦的《淡淡的忧伤》。

其实那本书并没有讲出什么深刻的大道理,但是莫名的里面的句子铿锵有力,在任何沮丧悲观被束缚被忽略的时刻,那些看似玩世不恭的话就像是一种力量,可以轻易地冲破世俗的阻碍,不在乎他人的眼光。

因为书中的于小山就是活得这样坦荡,天大的事情,哪怕面对生死,面对牢狱都可以一笑而过,那种阅尽千帆的返璞归真的近似于调侃的轻松真的是一种支撑,支撑着孟串儿写了自己的书,也支撑着她在面对每一个生活和工作的不顺。

人生中有些无关风花雪月而来自内心深处的想念,没有几个人能知道,她更不奢求别人能懂。但她知道,她即将见到的那个人一定能懂,懂她所有的感觉和想法,那些所有思绪通过文字早已被彼此熟识,无需再说太多。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熊阳开着车一直跟在她打的出租车后面,一下车那货就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说:“我还是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孟串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马上就到时间了,瞪着熊阳说:“来就来了,但我告诉你,最好管住自己的破嘴,要不然回去我一定把你舌头剪下来。”

没办法,孟串儿只能带着这个累赘走了进去,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关人等上面,再说在此时此刻此地跟这货在这吵也不太适合,算了,甭计较了。

进了酒店,走过大堂,走到外面的用餐区,远远的看过去,有个男人:瘦瘦的,贴着头皮的短发,瓜子脸,皮肤有点黑,带着黑框眼镜,穿着一件黑短t,下身是一件深蓝色的短裤,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另一只脚在地上,此刻正叼着烟眼神眺望着草坪上的几匹吃草的马。孟串儿的心思跟一堆破鼓锤过了似的,就一眼,孟串儿就知道就是他,于小山。

孟串儿缓缓神儿,尽量平复一下情绪走了过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于小山这时才转过头看着她。

“跟我想的一样。”这第一句话说出来孟串儿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玩意没头没尾的。没想到于小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跟着淡定地点点头,微笑着说:“我也是。”这男人眼神中有骨子狠劲儿,倔强的不服输的狠劲儿,即使笑着的时候也一样。

这时候熊阳跟在孟串儿身后,伸出手说:“你好,我叫熊阳,是孟串儿的男朋友。”操!!真的想爆天下粗口于他一身,这货能不能不开口!孟串儿抽搐了一下嘴角想回开骂,但想想还是咬咬牙忍住了,跟于小山的第一次见面她实在太怕破坏气氛了,最起码不不能说话口没遮拦一堆脏字。

于小山斜叼着烟,看了看熊阳,没接他伸过来的手,但礼貌地回了句“你好。”

“《烟味至爱》写得不错,应该卖得挺火的,第几版了?”

“文笔仿你,只求别画虎不成反类犬就行,结尾的时候引了你大段的话向你致敬,第二版。”

熊阳惊讶地看看于小山,又看看孟串儿:“你还写过书呢?这书能赚多少钱?”

孟串儿写书的事儿从来没跟他说过,也懒得理他,所以翻了个白眼,直接选择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