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琪的眉头微皱,沉声问道,“你一个人去的?”
“不....啊,是,是我一个人去的。”男人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那双褐色,满是口子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在颤抖。
“你一个人能杀掉四五个丧尸?”
“不...不能。哦...是那个女人帮助我的...她帮我引开了丧尸,我就能杀掉了...”
“嗯?!她是怎么引开的?你不是刚刚说她受了重伤吗?重伤还能动?还能引开丧尸让你逐个击破?!”
“啊啊啊啊啊!!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老实巴交的男人终于按捺不住情绪吼出来,“不要再问我了!!想救就救!!不想救!我就一个人走!!!”
他猛地站起身,摇摇晃晃,脸上却是难以抑制的悲伤和绝望。
这一声倒也是瞬间把处于一团乱麻中的杨柠惊醒了,她看了一眼地上,似乎多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老伯?是你的东西么?”杨柠弯腰捡起来,才发现这个铁皮小件,原来是一枚徽章。
“地方军乐....”杨柠从这个被磨蹭的几乎看不清楚原来字样的东西上面缓缓读出几个字。
“给我!”男人转身,一把抢过来,“这是我的东西!!”
***
杨柠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这个老伯突然就发了火。他对风清颜这个女人真的情谊这么深?还是说...另有隐情?!
不过杨柠始终忘不了风清颜在丧尸王怀中得意的模样。
那女人很是为自己的魅力而感到骄傲。所以她即使毁了容,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勾引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让他对自己情根深种也说不定。
在风清颜身上,一切都可以变得很戏剧化。她的魅力扫变天下无敌手,只要是雄性所在之处,都是她的乐土。
晏琪没有说话,只是用他的薄唇迅速下达这一系列的命令,杨柠很快发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的亲卫团似乎迅速换了人...新换的这一群人神情严肃,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铁血的气息。
众人缓缓踏入这一块被变异藤蔓所笼罩的湿地。原本在这里扎根的大树早就腐烂枯死,在枯死树干的表皮附着着一层藤蔓,在众人不知道的背后如蛇一般游动。
沙沙沙...沙沙沙...
已经是冬天,这块湿地早就弥漫了一层冰晶一般的雾气。进入这里的所有人全部带上了防毒面具,在无人的藤蔓丛中穿梭。
“你说的是在哪儿?”杨柠问那个走在正前方的老伯。说话吐出的热气在面具的玻璃内层形成一小块白斑,许久才缓缓褪去。
在湿气重的地方,寒冷的感觉要被放大数倍。踩在水中的脚似乎已经被冻的微微僵硬。
杨柠是冰系和精神系双系异能。在冬天,冰系的冰冻效果也得到了天然的增幅,所以杨柠可以说是这些人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在行走的同时,她还在用精神力进行着最大范围的扫描,如同雷达一般进行全场的搜寻。
雾气太重,肉眼所见有限,精神力变成了最好的武器。
忽然,她发现前方的一段区域,所有的藤蔓都在颤抖着,如同蛰伏的野兽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与此同时,她的手被旁边的晏琪紧紧握住,力道之大,几乎让她呻吟出声。
“你也...发现了?”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嗯...”晏琪似乎舒了一口气,“我感觉前方很危险。”
也许是第六感什么的吧。杨柠在心中吐了吐舌,很难想象这个男人的第六感居然这么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浪费精神力扫描了。
“就在前面。”老伯的声音有些颤抖,几乎握不住在掌心跳动的徽章。他的大拇指习惯性的磨蹭着徽章的表面,上面的金粉就在这长年累月的磨蹭中一点点被蹭去。
杨柠这才意识到,老伯担心的,绝对不可能是风清颜!!看那徽章的表面,不知是多少年的岁月才会凋零的如此模样。而风清颜了不得几个星期前才能和老伯见面,他这样做肯定不是为了风清颜!!
如果不是风清颜...那是谁?!
杨柠回想老伯说的话,她当时在走神,没有注意听。不过很有可能是老伯的亲人...也许是儿子,女儿...
她心中为自己的智商默哀,也许是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智商总会打个折扣,她这样安慰自己。
而旁边的晏琪,杨柠苦着脸看了看,接着用穿着防护服的手遮住了自己的一半面具。
额,不过,面具太大了,她一只手被牵着,仅剩的一只手根本遮不住。
这是要找个洞自己钻进去藏起来节奏....
没脸见人了都....(°o°)~
“你怎么了?”晏琪见她神情不对,有些担心的问,“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_⊙;)你不早说...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风清颜肯定就在这里。即使是个陷阱。”
话音刚落,前方密布的枝条猛烈抖动起来,与此同时狂风大作,本来够不着他们的枝条顿时迎风挥舞。如同一条条巨蛇在空中翻滚,遮天蔽日。
“哈哈哈哈!!苏白!!你这个贱人!!”一个女人扭身摆腰款步走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不可抑制的腐烂臭味。
她的面孔终于进入杨柠的视野,上面似乎很不相称的搭着一块小小的面皮。从面皮的下方露出一点焦黑腐烂的肉来。在这冬天的寒冷温度下,依然不能阻止它膨胀变质的速度。
风清颜已经不是人类了。原本丰满的胸部和臀部,现在完全变成了几块摇摇欲坠的臭肉,然而她还在孤芳自赏,垂影自怜。
“晏琪...”她柔声道,“你看我美不美...”她伸手拉直了脸上的一层薄薄的面皮,原本由于皱缩而看不清楚的五官顿时闪现,只是很是苍白很是僵硬。
‘叮当’
那个徽章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远处,被湿地的脏水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