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和离之后 澹澹 2230 字 18天前

“都看完了?”

“看完了,不过不大懂。”

“哪不懂?”

容嫣抬头。见他挑着眉梢望向自己,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人家风情之人相聚,不是品茗赏花,便是吟诗论画,他们两个却在这讨论农书?就算她问了,他一个五谷不分的纨绔公子懂吗?

她含笑上前。虞墨戈手抬得太高,她只得踮起脚尖,翻动他手中的书页。目光一扫指着一行字问道:

“这个种棉花要‘精拣核,早下种,深根,短干,稀科,肥壅’,能不能具体解释一下,这个‘精拣核’要如何拣;‘深根’到底多深;‘稀科’要距离多少?”

说罢抬头,浓密的睫毛扇动,眨着眼睛与他对视。一双黑眸清澈,若银河流淌星辉漫落,美得让人深陷不能自拔……

虞墨戈的心莫名漏了一拍——

他猛然回神,目光无措地挪开。手掌一合扣上了书,哼笑道:

“你故意的吧。”

若是问个南粮北调、屯垦水利,抑或经纶康济之术,他都能解释。可这农桑琐屑之务怕非农夫而不能答了。

就算是故意的吧。原来这个清傲的少爷也有被难住的时候。方才失神可是窘了?越想越觉得有趣,容嫣忍不住掩口笑了。

然他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容嫣惊。

瞧他认真的神情,莫不是……生气了?她有点怕,颦眉抽手。

虞墨戈盯了她的手腕,忽而一笑。眉心的落拓复现,眼角都噙着抹得意。

“这是我送你的?”

容嫣低头,看着手腕上那只镂雕墨玉镯子登时羞红了脸,目光躲闪道:“是,是那只……我觉得放着怪可惜的……”

“那你那只碧玺手钏呢?”

容嫣脸已经红到了颈脖,扯着手道了句:“昨晚,被盗了——”

虞墨戈沉默。笑意散去,眉心的清冷渐浓,望向她的目光笼着疼惜。他握紧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拉入了怀里。

他胸口贴着她的背,下颌抵在她肩头,语气轻柔道:

“你怕了吗?”

他在问昨晚的事。

容嫣心登时一紧,随即全然放松下来,包括身子……

从昨夜到此刻,没有一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大家都道她从容淡定,可谁知道她当时有多恐惧。她不是神也不是无畏,她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姑娘。

她也会害怕——

即便猜测可能会遇到盗贼有了心里准备,可当真面对时她脚都软了。要知道她和那几个歹人只有一窗之隔,那窗格不是钢筋不是铁架,是她一个姑娘都能撞破的木格。他们若是闯进来,容嫣连喊人都来不及,更不要说逃了。她出门去拉嬷嬷的时候,手心里都是冷汗。

可她不能慌。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这个家她还得撑着。

现实把她逼上这条路,可改变不了内心小女人的一面。再坚强独立,她也希望有双翅膀遮在头顶,有个胸膛能让她依靠。即便是虚拟空幻,哪怕是自欺欺人,只要能放松片刻就好。

许这才是她来这的原因吧……

后背,他胸膛越来越热,整个人被他笼在怀里被那独有的气息漫浸,渗入皮肤沿着骨血钻入心头。心像被火撩了,热腾腾的。

她不语,他习惯了她的沉默,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心像被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麻,微疼。他温柔地含住了她的耳尖,轻巧地舔过她的耳廓。

酥麻的感觉如电流瞬间窜遍全身,容嫣胸口一窒腿软了。

他拦腰将她抱紧,一只手探入衣襟,沿着小巧精致的肋骨根根向上攀,轻柔地撩拨。就在容嫣融化的那一刻,低哑道:“你跟我吧,跟了我便不用怕了。”

怀里人僵了一瞬,恍惚间似有动摇,可终了还是用仅存的意识摇了摇头。

她不想做外室,这是她的底线,不能破……

虞墨戈眉心微蹙,随即一个打横将她抱起,朝西稍间去了。

……

有容嫣提供的线索,张捕头三日便将案子破了,至第五日,犯人一一抓获。

“是周仁父子和往日与他联系密切的地痞。”

张捕头主动将消息送到容宅。

据周仁交代,这事还是与买地有关:

钱员外将他告上公堂后,这些年积累下的财产悉数还债,一贫如洗,真叫一个落魄。而听闻自己被告和容嫣有关,他心生恨意。

可再恨又如何,自己潦倒且不说,他清楚容嫣和临安伯府的关系,不敢轻举妄动。如此又不甚甘心,便打起盗窃的主意……

张捕头告之,除了被挥霍的些许银两,财物基本追回,待案子一结便会送回。容嫣感激,遣嬷嬷将备好的红包交给他。张捕头如何不可收,只道是分内之责。

容嫣亲自递与道:“县衙官差如此尽心,容家请他们吃酒也是应该的。”

闻言,张捕头目光品味地扫视容嫣,抱拳笑道:“替兄弟们谢过小姐。日后若有所需,您尽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