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社在她那位面的正史上也是毁誉参半的机关,原是由一帮立志救国的热血青年组成,只不过被独裁野心家利用。它在抗战事业上立下功劳,却也是反大同会的先锋。
赵清漪坐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叹道:“青云,有些事不能干的,你干了,性质就变了。咱们是生意人和爱国者,国内的政治斗争,你不懂,你就不要碰。”
林青云微微转过头,一双俊目看她带着深思,忽说:“因为,你知道,大同会……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赵清漪怔住,抿了抿唇,一时未回答。
他从来不问那些足以让任何人好奇的事。男人觉得有时越接近真相,可能越容易破了美梦。
只要不影响两个人的相守,不求甚解、难得糊涂都是一种生活的智慧。
赵清漪看向他,他却说:“你不想说就算了。”
赵清漪却道:“是,没有错。青日党解决不了种花的问题,江先生不受够失败的教训,他就不可能推行土改。民国这么多年了,三民主义根本只是几句空口号。洋人、官僚、买办,甚至……你们黑帮,像一条条的吸血虫,吸附在这个瘦骨嶙峋的国家身体上……金陵民国是一个奇怪的时代,是种花历史上唯一的gdp低于印度的时代,其实北洋比金陵还强些。”
第177章
林青云惊讶地看着她,沉默半晌,开口道:“你,是大同会的人?或者说……未来的大同会?”
那种飞机,还有那种虚拟人,显然不是这个时代的。
赵清漪本尊只入过团,穿越前快要成为群众了,但是穿越的第一世时,大学她是个优秀的教授,还没有来得及加入民主党派,组织就招她进去了,不然她还是乐得当个吃瓜群众。
无论身属哪个组织,人都是有七情六欲,也都有好有坏,一个组织的是非功过还是要综合看整体上的成就。
看它有没有承担家国兴亡的历史责任。
上帝可以救种花家,可是没有来;佛主可以救种花家,他也没有空;来承担这整个华夏民族复兴的历史责任的只有不完美的草根创业起来的大同会。
赵清漪其实一直很犹豫,从前也幸好力量还不够,还不到考虑这么远的时候,所以可以回避这个问题。
也许这一次的回答会影响她将来要走的方向和人生道路。
她有钱、有本事、有文化、有美貌、有风度(自恋),如果将来逃出国去,她一定能一生富贵,在晚年时候回国定然是光芒万丈,人人夸一句:赵清漪是伟大的海外爱国侨胞。
然后,国人会打开民国时代的历史,她正当青春时的传奇是历史上灿烂的一笔,人人艳羡崇拜。
而留在国内,她也许会被打倒,可能会蒙受冤屈,可能下放基层。潘朵拉的魔合被打开,她可能要面对常人无法想像的恶。
可是,没有努力过,又怎么知道可以稍稍改变历史?
为什么每个穿越吊丝男不是要称霸世界、扩大后宫,就是要守着穿越秘密和知道历史的金象腿独占一辈子?
他自己一人逃去海外逍遥,躲过一切有可能的困难,自己在金钱美人温柔乡中享乐,同时用金象腿赚无数财富和比她更浮夸的虚名。
然后就等着晚年回国时享受鲜花夹道、人山人海的欢迎,再歌颂他一生的传奇与伟大?
谁说穿越就是吊丝的梦,穿越者都是只有金象腿却没有信仰的小白?
她经过多少世了,还克服不了骨子里的吊丝性吗?还要和那些吊丝男人一样吗?
也许百姓愚昧,可是聪明的人就没有阴暗面了吗?人都是正邪两赋的,会愚昧作恶的人,在抗战和解放却又创造出了史诗一样的奇迹。
她穿来做任务,原主要她发光,那她就做一个光芒万丈的人。
原主要她照耀得苏若雪这样的伪乱世佳人暗淡无光,那是她的格局。
而她抱着金手指穿了多少次了岂能一样?
我是真英雄,怎会怕?
我是真英雄,怎会假?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
迷芒是因为她逃避,而正视这个问题时,剥开云雾只要一瞬间。
赵清漪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自己今生的丈夫,掷地有声的说:“是!我是!我是一百多年后的大同会成员。”
林青云怔怔看着她,深吸口气,抿了抿嘴,说:“你所做一切,难道都是为了大同会?”
赵清漪道:“不是,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也为了我们的民族。我也想过脱身,但是我觉得我来这世活一场不是来当懦夫的。纵然前方的路充满崎岖、遍布荆棘,爬过去了,我也就与别人不同了,和而不同。”
林青云说:“可我听说,大同会是要打倒资产阶级的,而且……夺了你的东西,那样你甘心吗?”
赵清漪摇了摇头:“会有一个过程,但是我生活的后世不会了。其实我怕的并不是谁来共我的产,而是东西落入谁的手里,要是给那些打着为公的高尚旗号,想来不劳而获夺去自己享乐的人,就完全没有意义。如果我的工厂、我的财产给了国家,能让种花家强大起来,让更多的勤劳的同胞有饭吃,我没有什么舍不得的,钱财乃身外之物。”
“那么咱们的儿女呢?什么都不留给他们?”
“青云,千金散去还复来。儿女若如你我,留给他们何用?儿女不肖你我,留给他们何用?能留给儿女的最好的财富是教育和家风。呃……最多我把‘种花神龙号’留给女儿。”
林青云没抓重点:“为什么不给儿子?”
“女儿一定像我一样漂亮,一代佳人,粪土天下男儿,想想都觉得想好好疼爱。”
林青云不禁又忍俊不禁,长叹一口气,说:“不管怎么样我都‘嫁’给你了,嫁鸡随鸡,你是大同会的人,那我也是大同会的人。”
赵清漪想了想,还是说:“现在还早着呢,不过我也想,我虽然不会逃,但想将来让大哥和三弟他们带着一些帮中兄弟去港岛或者海外。不能人人活得像我一样,前提条件不一样,用我的标准苛求别人,那是人世最大的恶。”
林青云说:“这些事都慢慢来吧。现在是蓝衣社的人,还是要敷衍过去。他们无非是需要借我们的人脉作眼线、打手,在江海进行清洗。江海这么大,蓝衣社可没有这么宽的人脉,他们的经费也养不起那么多人吧。”
赵清漪心想:难怪历史上清党都要勾结帮派,只有帮派才湛透进社会的根处,各个角落。
赵清漪说:“那就引导大家专注赚钱,口号喊喊没有什么,出工不出力。积极想出力的人,就以不防碍他们的前程的借口,让他们去跳槽去蓝衣社好了,内外界限分明。”
林青云忽又来了精神,问道:“大同会,不会共妻吧?”
“蛇精病!又不是畜牲!”赵清漪一掌贴在他的俊脸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