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 / 2)

她退开一步,压下心中的怒气,实是太久了,她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耳光,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只有强压下怒气。

赵清漪过去看了看那人的伤口,沈张氏骂道:“我儿已高中状元,你要敢找野男人……”

那人眉头也不禁一蹙,说:“这位娘子,若是你为难……”

赵清漪一双清澈的眼睛睨了他一眼,虽然要忍张氏,但她自有一股子蛮劲,说:“有什么为难的?既然说救你,就不骗你。”

沈二良道:“他娘,你也少说两句,这遇上了,能救人一命也不是坏事。”

沈二良不像沈俊的自私钻营,倒是良心未泯,同意救人,反正他们上了船离开此地,一个越货家仆只怕也早已走远。

那人终于反应过来,也为自己争取,虚弱地说:“这个少说也值……一百两,愿作酬谢。”

张氏贪财,见他取下手中玉斑指,忽想他是京城富商,只怕还能拿好处,于是就忽略掉其它想法。

张氏接了玉斑指看了看收了起来,才说:“救就救吧,我当是为我儿积福。”说着便不多管了。

赵清漪见婆母要收人东西,却也阻止不得。

赵清漪背过人去,偷取出一颗红色的拇指大小的药丸来递给他,用口型说:“别声张。”

这九转熊蛇丸对系统经理人来说并不算是什么稀奇东西,是因为做一些次生小任务,系统又没有给积分,以货物当奖励。这药对健康的人也并没有多强的功效,疗伤却是极好的。

沈二良拿出一套自己的干衣服给他换上,而她趁此时出去采点消痰的草药。直到两刻钟才回来,带着两块洗干净的石头,捣碎了敷于他的伤处,又让沈二良和沈智云帮着包扎。

徐昀不禁暗叹:他尽然回来了。真是大难不死,昨夜能逃过那样的刺杀,今日劫难又有了变数。

就说这个时间,有人不想他安然回京,而他的护卫中也混进了奸细。借这家人进京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他暗想这位娘子也没有必要害他,偷偷服下那颗药,只觉有股辛辣之气,但是入腹后气力渐生,便是手脚都暖了起来,他心下也暗暗称奇。

到了晚上,他们仍然投宿在最普通的客店里,只要了两间房,男女分开。徐昀也从沈二良口中弄明白,他们一家居然是今科状元郎的家眷。

现在已是六月,春闱已过三四个月,他出京时春闱刚结束,状元郎已经成为吏部尚书的乘龙快婿了。状元郎一高中就娶平妻,也是少部分人知道原配没有下堂,外人看着就是娶妻。

而沈俊在京中四年了,也因为相貌才学出众有点名气,连他都见过,对其印象还不错。

第35章

徐昀虽然觉得赵清漪不简单,一路看着赵清漪侍奉公婆倒是不推辞,但想她一个媳妇留在家中照料家小,丈夫在外当风流才子,却是有几分可怜了。

张氏可不算是体贴好说话的的婆婆,有眼睛的都看得见。而赵清漪在船上闲时无事时教导四个孩子(包括碧草)读书,倒是令他刮目相看。沈家两老不识字,又上了年纪,自然不懂。但是他却见此女教导儿女也不用书,唯有一本《论语》给四个孩子用,但她讲解细致,信口引经据点,又或有推陈出新的观点。她教书时的气度倒像是一方大儒。

十日后抵达京城,徐昀的外伤已经结痂,行动已经比较自如,出了码头,他也急欲回府,不想多声张,指点了他们沈府的方位,就匆匆离开了,让张氏好一阵闷气,暗觉没有拿到更多的谢礼。

赵清漪救了人,也拿到了积分奖励,却无心管他去留。

……

开封东京,直至本朝大夏国,继承了前朝的市井之态,商户林立,贩夫走卒排满街头,行人络绎不绝。

开国至今已近七十载传至第四帝,休养生息几十年,盛世之像看起来超越前朝。

作为一个百万以上人口的城市,特别这个时代还没有商品房,占地只有更广,要找到状元府不是个容易的事。

两老不过是乡下人,便是官话都说不太好,还是赵清漪从小跟着秀才爹读书是通官话的。她租了一辆马车,说明是去今科状元的府邸。

乘上马车,却因为车不大,这么多人和东西有些挤了,赵清漪是打点一切的人,反正还是乡下妇人打扮,就抱着包裹坐在车头。

车夫每日迎来送往多少人,消息自然多,今科状元是何等风流倜傥的人物也听说过。

“你们是状元郎的亲戚吧?过来投亲的?”车夫随口一问。

赵清漪用官话说:“不瞒小哥,我公婆正是沈俊的亲爹亲娘,我们是他的家眷。夫君离家五年,上月我们得知他高中,却是公务繁忙不能来接我们。我们也不想给夫君添麻烦,便自己收拾着进京了。小妇人也想今日便能亲人团聚,公婆一路舟车劳顿也好安息。

车夫讶然:“你是状元郎的原配妻子?”车夫见她虽生的眉清目秀,却荆钗布裙,因为长期劳作,肤色有些粗黑。

赵清漪叹道:“我们成亲十年了,夫君是我爹的弟子,他终于一朝鲤跃龙门,总算没白废我爹的苦心。他在外追求功名,我在家奉养公婆、抚育儿女……如今也终于夫妻团圆了……”

说着,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让人看着心酸。

车夫想着状元郎迎娶王尚书家的千金,满京皆知,这时又跑出个原配是怎么回事?

那车夫道:“你说你是状元郎的原配不是唬人吧?据我所知,状元郎三月初一迎娶了王尚书家的千金,可是京里有名的美人。才子佳人一段佳话,坊里都有流传。”

赵清漪一怔,却笑道:“怎么可能呢?小哥莫要唬我,夫君上月还写信回家,说是公务繁忙,不能来接,要冬季才能接我们进京。我们也是想着不要给夫君再添麻烦才自己进京的。”

车夫叹道:“可他确实迎娶了王小姐为妻。”

赵清漪佯做恼怒状:“小哥好生无礼!我夫君岂是那忘恩负义,弃糟糠另娶之人?便是纳妾,也需接我们进京,我做主给他纳新人。他纳新人岂能不告知于我?”

车夫看她固执,挥挥手说:“我升斗小民不来管你的事……本来就是娶了新人嘛。”还在殿试结果出来的第三天。

赵清漪说:“你说什么?你何以如此恶毒诅咒我们夫妻?再则娶妻纳妾,夫君在京便是有丫鬟妾氏服侍,那也是纳妾,你口口声声说娶妻,好生不懂礼法!”

车夫转过头说:“他本来就娶了……”

赵清漪看着他的眼睛,怒道:“你这是诬赖我夫君!我夫君可是状元之才,哪里是一朝得志就遗弃糟糠无义不知廉耻之人!”

车夫一口气郁结,却又骂不出来,懒得和这样的妇人争,脑海里却挥之不去,明明他没有诬赖状元。

送人到状元府门口,车夫离去,心想:真是蠢妇,太郁闷了,回家找乡邻喝杯酒去,这种郁气真是不吐不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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